卓尔坐回到自己的书桌前,超高的心率久久无法回归正常。
电影依然在播放,娇柔的克制的享受的气息从投影仪里传出来,低低地回荡在拥挤的客厅,像猫爪在挠被雨水淋湿的纱窗。
同时,某些人专注安抚自己的声音也窸窸窣窣地飘进两只正经的耳朵里。
卓尔没想到林恪的脸皮会这么厚,好像只是接一次吻,就默认他们的关系升了一次级。她找不到耳机,干脆撕扯纸巾揉成团堵在耳朵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声音都静止了。她抬起头看向安静下来的男人,一个洁白的纸团暗器似的朝她袭来。
“什么鬼东西!”卓尔惊得跳起来。
林恪看她这幅样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真是没见过?要看吗?不完全是白色的。”他手指捻着另一个纸团往卓尔面前走。
“滚开!”卓尔气得拿自己写灵感的小本子往他那边扔。
林恪把她的笔记本接住,把手里裹着粘液的纸团扔进垃圾桶,坐在沙发上开始阅读。
“你不能看。”卓尔飞速走过来抢书。
林恪抬起胳膊把本子举高,“你不会把刚学的都记上去了吧。”
“不值得一记!”卓尔跪在沙发上伸长手臂把本子夺了回来。
林恪听不得这话,立刻就扣住她的腰。
卓尔挣脱,“亏你还是个律师……”
林恪当然知道她是想说什么,他死命地抱着她,看着她的眼睛,“我强迫你了吗?我们俩不是有商有量的吗?”
“谁跟你商量了?”
“那现在商量?”林恪像安抚橘子那样轻轻地抚摸卓尔的后脑勺,“刚刚是我唐突了,再亲一次,巩固一下你的学习内容,好不好?”
未等卓尔开口,林恪的唇瓣精确地靠了上去。
卓尔是跪着的,身位高出来一点,林恪像瞻仰女神雕像似的,温柔地耐心地碾过她的唇珠、唇线、人中以及唇角。
卓尔再一次像跳进海绵堆里的玻璃弹珠,反抗精神被迫瓦解,顷刻间变成了一个陌生的自己。
林恪的气息渐渐往下落,游走到她的下巴、耳后、长发和锁骨,掌心在腰窝和尾椎骨之间寻找舒服的节奏。
臀部被覆上一点力度后,卓尔明显感觉到腹部在往下坠,再继续,恐怕自己会快速坠入深渊。她并没有想好,要不要直接落入那个未知的世界。
她强迫自己抽离这个旋涡,拨开林恪的手后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的眼睛,“说话算数,别得寸进尺。”
林恪的意乱情迷并不能轻易散开,他的手老实了,但充满潮气的眼睛依然停在他想要探索的位置上。
他微微痴情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有夫妻之实?”
卓尔突然觉得男人是很可怕的生物,欲望上头的时候,扮演深情游刃有余,他现在的样子,就好像是这辈子非她不可。但实际上,他只是身体无限寂寞、无法自控。
这也不是卓尔理想中的初吻。她虽然不曾幻想过初吻发生的样子,不曾给初吻这个词添加任何纯情的标签,但林恪带给她的初体验,着实是被“色。情”包裹。初吻不一定要多么羞涩和纯洁,但必须是情。欲轻薄的。
“把你的账单给我看看吧。”卓尔一瓢冷水往下浇,试图结束眼前的荒唐。
正在憧憬和回味的“痴心”男人一秒钟被拉回残酷现实。她的心,竟然半点也没有因为亲密接触而变得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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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恪经历了异常煎熬的一夜,他觉得他从里到外所有的人格所有的欲望所有的浅薄和所有的伪装都被卓尔扒开、审判、剖析以及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