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江楚淮还真听见了。
“我同学。”他接话。
秋璇心口莫名堵得慌,“哦”了一声,留下一句“我去找我妈了”,瞬间就没了影儿。
吹着冷风到了校门口,她才想起忘了对他说谢谢。
别人借一支笔都那么郑重地说谢谢,而自己占用了他保暖的衣服,却只留给他莫名其妙的背影。
吴秋璇,你真是糟糕透了。
不过,对他来说,借出去衣服和借出去一支笔,到底有没有差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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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秋璇套上母亲送来的羽绒服,纯黑、亮面,又长又饱满,坐在外头像只米其林轮胎。
而此时江楚淮和白一菲一前一后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一个,黑色冲锋衣爽利帅气;一个,白色短款薄羽绒,帽子上点缀着一圈白色狐狸毛,随意又漂亮。
怎一个般配了得。
秋璇在与江楚淮目光相撞之前趴到了桌子上。
下午连着考两科,休息时间她没有去串班找人聊天,上了个洗手间就回来趴着继续睡觉。
这策略极好,考试时她异常平静。
所以接下来两天秋璇都是卡点到考场,到了就闷头准备考试,有考试间隔就趴着睡觉。
王女士的审美是差了点,但选品质量好,足够保暖,睡袋似的,她就是在这走廊睡上一晚上估计都不会感冒。
最后一科考政治,秋璇的老大难,她就是无法理解人为什么不能两次踏进一条河流。
所以直到考试前,她还在对着练习册的参考答案猛背,无论主观题答得怎么样,选择题她得搞定,即便理解不了,也要抱佛脚混个眼熟。
“看这个有用?”头顶传来一声质疑。
秋璇沉迷自己的方法论不知天地为何物,随口回怼:“怎么没用,选眼熟的总没错。”
对方迟疑了一下:“也是。”
前桌和隔壁都扭头看过来,她这才意识到是谁站在她桌边跟她说话。
此时,这人伸手过来,作势要拿起她的练习册。
秋璇第一反应是把练习册下的草稿本抽走藏进抽屉里,抬头控诉:“你干嘛?”
她语气有点凶,应该说不止有点。
江楚淮明显愣了一下,手指挪向她桌面的抽纸,抽了两张,捂住鼻子,闷声回答:“感冒了。”
秋璇那点酸气泡瞬间被戳破,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愧意。
她有些有足无措地站起来,“啊?严重吗?那你吃药了没,感冒药也不能随便吃,会想睡觉,得考完才能吃……”
她喋喋不休,却见江楚淮擦鼻子的动作顿住了,目光下移,瞥她一眼,又下移,而后弯腰捡起了——
啊啊啊!
是她的草稿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