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错方向了,后面楼梯比较近。”
江楚淮脚步顿住。
秋璇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脸上难得显露的,一丝名为尴尬的裂纹。
“有味道,绕一下。”他淡定找到借口,坚持走原来的方向。
她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察觉他的眼刀,赶紧转移话题,很有心机地嘀咕了句:“我包好重。”
他回头瞥她一眼,没有管她的意思:“学长教的知识当然重。”
她撇撇嘴,还是跟上他。
两人的影子被夕阳拉长又缩短,最后消失在楼梯拐角。
下楼时忽然肩上一轻,他把她书包拎走,单肩背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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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人声鼎沸,排队打饭的学生如同混乱磁场中的铁屑,漫无方向又乱中有序。
江楚淮的出现是投入一块强度极高的磁石,数道或明或暗的视线倏然调整方向,齐刷刷地、沉默地,偏转向同一个焦点。
他端着餐盘面无表情地穿过人群,精准地找到秋璇占好的位置,那份属于她的餐盘里,堆着小山高的糖醋排骨。
按照食堂阿姨打饭的分量,她估计是点了三份。
限量一人三份。
除了肉,就没别的了。
他把自己的西兰花夹了部分到她盘中。
秋璇打汤回来,看到的就是这画面。
按照他现在的瞩目程度,但凡他夹给她的是颗肉,都能上个校园墙了。
“你干嘛,别想跟我换!”她赶忙挤到桌前,保护己方糖醋排骨。
江楚淮抬眼:“你最该请教不是小贼挑食的问题,是你自己挑食的问题。”
这个请教的话题是没完了是吧?
秋璇坐到他对面,夹起排骨就是一顿风卷残云。
五分钟过去,糖醋排骨几乎已经见底,西兰花却还是没被光顾,江楚淮眼神催促她赶紧摄入维生素。
她有她的道理:“下午一直在走班,晚餐还不能吃到喜欢的肉那这日子还有什么意思?西兰花不是一般的难吃。”
他没坚持:“之前不是说不想走班?我以为你会选物化地。”
“没,”她低头下去,“就是选了这么冷门的组合,才没敢和你说啊,怕你觉得给我做那么详细的选科指南不值得。”
江楚淮不发一言。
秋璇觉得自己确实该解释解释:“本来是不想走班,老是去别人教室上课很奇怪,融入不了,但是我想了想,以后很多时间也都是在外边上艺术课,没什么区别的,更何况……”
“我有自知之明,我不太可能一边学艺术课,一边还能同时学好物理和化学,相对来说,政治比较好自学一点,缺了课也好补一点,”她很严谨地补充:“只针对我个人情况,是这样哈。”
“大文科呢?”他问,但没抬头。
秋璇:“没有物理那我想报的专业报不了啊,你不是说我适合……”
她打住,再说下去好像推卸责任,抬眼,观察他的表情,“不好意思啊,早知道要这么选,就不麻烦你做这么多功课了。”
他抬头:“没说不值得。”
秋璇握筷子的手紧了紧。其实她也是想让自己的成绩尽量地更贴近他一些,如此就算考不到一所大学,一个城市也不错。
这已经是她把艺术课消耗的时间扣除掉以后,认为学起来最有把握的组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