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耶!”瓦妮跳起来,扑上抱了塞西洛斯一下,像是担心他反悔,转身噔噔跑上楼拎着书包下来,一阵风似的跑到门口,“我出门啦!”
说完迎着晨辉跑过了院中的小径,与等在路边的几个女孩子汇合,一起蹦蹦跳跳地往公交站去了。
一直到她们走远,塞西洛斯收回视线,有条不紊地把餐桌收拾干净,碗洗好沥干,然后打扫房间……
期间城市中心的大摆钟响了数次。
塞西洛斯于默然中将所有的一切整理好,再没有可做的事,便为自己泡了杯咖啡,在窗边的茶几边坐了一会儿。
等到咖啡缭绕的热气散尽,起身出门。
来到院门外,他回头看了眼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屋子,伫立良久,转身离开。
公交直达学校门口,塞西洛斯从车上下来,走进学校的大门。
他曾经无数次走过这条路,穿过甬道,转入小路,不出所料地在草坪外的白色长椅上看到了达夏。
达夏穿着青色的毛衣,迎着晨光捋了捋柔软的头发,手臂压在长椅边缘打了个呵欠。
余光瞥到有人站在旁边,转头看来,天然自带的傲慢表情瞬间瓦解,起身大步走来,边抱怨道:“塞西洛斯,你怎么这么晚?你忘记和我约好了吗?”
达夏似是等了很久,握起拳头在塞西洛斯的肩膀上锤了一下。
“……”回到一千多年前,要是有人告诉达夏他们在千年后的某个世界会成为密友,达夏一定会用异样的眼光刮他几眼,再骂一句“有病”。
塞西洛斯比任何时刻都更清楚,这是个与斯莱萨尔完全不同的世界,而他不属于这里,只是个误入的游魂。
肩膀忽然被砸了一下,塞西洛斯茫然地转头。
达夏已经在一拳之后把塞西洛斯迟到的事情翻篇,过来揽住塞西洛斯,说道:“我听说你昨天和利维去了中央博物馆?怎么样?有什么有趣的事吗?”
塞西洛斯还是比较习惯对他刻薄没有好脸色的达夏,稍微往一旁挣了挣,躲开达夏的手臂,答道:“听了几个有意思的故事。”
“什么故事?”达夏来了兴趣。
“神话故事,”塞西洛斯观察着达夏的神色,试探道,“你听说过斯莱萨尔和纳普梅兹吗?”
“哈?”达夏仔细在记忆里翻找,无果,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塞西洛斯:“……”
全都不记得了。
无论瓦妮还是达夏……包括曾经的他也是。
……或许对这个世界的他们来说,是件好事?
塞西洛斯犹豫了一会儿——就算达夏不记得了,也还是说一下比较好。
他斟酌着,转过头对达夏郑重道:“你可能会觉得很奇怪,但我还是要说,你不用向我道歉,那不是你的错。”
“??”达夏原本还在抱怨最近课程很满,都没空出去骑行观光,乍听这么一句话,秀气的眉毛拧起,茫然地说:“我为什么要向你道歉?我做了什么吗?”
他说着绕到塞西洛斯面前,上下看:“你今天怎么怪怪的,怎么总是说奇怪的话?”
塞西洛斯被盯得不自在,实在不习惯和达夏这么友爱,伸手把他扒拉到一旁,凭着记忆绕进一条小径,果然在一座雕像附近看到了在花丛前俯身盯着只蝴蝶出神的阿德莉娅。
——比起阿什利那只人偶阿德,明显这一个阿德更加生动自然。
“阿德,早!”
达夏出声打招呼。
花丛上的蝴蝶受惊,扑动着翅膀飞远。
阿德直起身目送那只蝴蝶,直到看不见,才转过身朝塞西洛斯和达夏点了下头。
又一只蝴蝶从眼前划过,阿德顾不上与他们说话,注意力立即被吸引走了。
“蝴蝶,阿德就是看不够蝴蝶……”达夏又忘了追究塞西洛斯的古怪,说起了阿德因为追逐蝴蝶曾经翻墙的趣事。
塞西洛斯边听边找,然而,直到进了教学楼,也没见到那抹金色身影。
“哎,今天又有卢米埃教授的课,看来又可以补觉了。”光是提到卢米埃,达夏就觉得昏昏睡意直往上冲。
塞西洛斯却是为了卢米埃而来,随着达夏在教室中落座,问道:“卢米埃教授的课是第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