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晚,少主起了吗?”
门外传来灵心长老的问候,昭云初适时缩回手,替兰卿晚擦净眼角溢出的泪渍。
“云初已经起了,我们正准备喝粥。”
匆匆掩去了方才的情绪,兰卿晚扶着昭云初走到桌前,“厨房还有粥,灵心长老可要一同进食?”
“不用麻烦,我已经在山下吃过了。”
灵心长老瞧着昭云初能自己拿碗动筷,神情里甚是满意,“少主的气色不错,让我安心不少,原本还想着估计要躺上三五日才能下榻,现在看来,也许能恢复得更快些。”
“昨日的确痛得要命,夜里睡不着,还是兰师兄一直替我按揉各处,早起才缓上许多。”
昭云初应着灵心长老的话,眼神看向身旁的人,“若无兰师兄悉心照料,只怕我也难捱这一遭。”
“见你们师兄弟如此和睦,不禁让我想起了宗主和卿晚父亲的手足之情,他们若地下有知,定是欣慰的。”
灵心长老感慨了罢,随后转向正题,“今日来,是想告知你们周同寅女儿即将成亲之事。”
“周莹珠要嫁人了?”
一听与周宗门有关,昭云初思绪立马集中起来,“这么说,她很快就要离开周家了?”
“是啊,只是她要嫁的是周同寅亲信赵元的儿子,离得不远,若是周家出事,她定会在第一时间赶回,咱们用蜡的计划,还是要小心为上,切不可让人察觉。”
“赵元的儿子?”
昭云初听得仔细,兰卿晚却疑惑不解,“周莹珠先前定亲的不是周同寅手下汪鹤的儿子么?”
“你有所不知,半年前汪鹤之子和赵元之子奉命办差,出行路上出了意外,汪鹤的儿子死了,周同寅身边没有更适合的女婿人选,就定了赵元的儿子。”
一番讲解,昭云初却从这里头听出了些许门道,只是思路未清,只问道:“那他们成亲之日选在何时?”
“谷雨之日,不到两个月。”
昭云初掐算一番,日子隔得这么短,诸多事宜都还未安排好,心底蓦地生出些燥意。
“怎么了?看你心事重重的。”
兰卿晚一旁问着,昭云初只摇了摇头,“我本想拿周同寅嫁女之事做做文章,但只时日太短,想来是不好筹划。”
想得头疼,昭云初也只能先把此事搁置一旁,转而对兰卿晚道:“许多事我们知道得太少也太慢了,要想尽快掌握周宗门的动向,还得靠一个人。”
“你是指……”
兰卿晚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只是不确定有何人选,昭云初却笃定回复——
“顾瞻。”
“少主说得有理。”
灵心长老听着,紧接一番分析,“周同寅最信任的就是赵元和汪鹤这一文一武两名亲信,若是能在这门亲事上分化他们,的确能省不少力。”
“可顾师兄现在处处受制于周同寅,又如何能帮上忙?现如今连传递消息都怕暴露。”
“是啊,正因如此,所以才棘手。”
兰卿晚道出不妥,昭云初亦是苦恼,扶额冥思,忽的脑中闪过一个人,他蓦地抬眼,“周延峰!”
……
托灵心长老带来的几味草药放置桌上,昭云初将它们一点点捣碎成粉末,让兰卿晚在厨房里帮忙练蜜,折腾了整整一个下午。
让顾瞻直接取信于周同寅怕是很难,可若是能帮忙治疗周延峰,至少能让顾瞻往后方便行事些。
“你们忙完了吗?”
昭云初正收拾着桌子,听灵心长老在外喊了声,兰卿晚随即邀人一同迈进屋来,“差不多了,只等云初备的药粉糅合进去,就能制成药丸了。”
“拿去吧。”
他将盛好的一碗药粉递给兰卿晚,掂量着道:“这剂量下去,周延峰大概双手能活动了。”
“只有手能动?”灵心长老皱起眉头,有些不解,“那等吃完了,往后要怎么办?”
“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