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卿晚能察觉到昭云初刻意的疏远,心里有极不好的预感,自是不愿离开他身边的,出言留下,欲抚上他的脸,“你现在很虚弱,需要人……”
“不用了。”
昭云初下意识偏了脸,避开了兰卿晚的触碰,又斜眼望向退至一旁的人,“我想清净些,有小纪照顾就够了。”
他躲的动作太过刻意,又见兰卿晚神色略僵,气氛有些不对劲,小纪看着便明了了,只好笑着上前,从中调和,“兰公子已经守了好几日,也该好好休息一下,若是累病了,往后谁来照顾宗主?”
兰卿晚却摇摇头,伸在半空的手又朝前探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陪他一起……”
昭云初看在眼中,知兰卿晚一向固执,不由皱了眉头,“我现如今受伤,暂且也不会做旁的事,你不必管得这么紧。”
“我没有这个意思。”
自他醒来,两人之间几乎没怎么说话,彼此心里有芥蒂不假,却不是他想的那样。
“卿晚,既然宗主想安心休息,先别扰他了。”
灵心搭上兰卿晚的肩膀,好言相劝,“有什么事,等宗主精神好些了再说。”
几番劝说,兰卿晚才总算被拉着往外去,昭云初透过窗子空隙,静静地凝望那离去的背影。
风拂素衣,残阳斜照,让兰卿晚周身都渡了一层淡淡的光,仿若谪仙坠凡,连院中的景致都黯然失色。
兰卿晚本该如此,也该如此。
如此望着渐行渐远的人,神情愈加清明,昭云初终于缓缓开了口,“等兰师兄休息后,密传灵心长老和大师兄过来。”
第86章第86章舍弃师兄舍他而去弃荷包……
“宗主你要……假死脱身?!”
望着靠坐在榻上的昭云初,兰空辞坐不住了,突然把他们传来密谈,竟是打算离开宗门。
惊异不小,起身刚要劝,被一旁的灵心按住肩膀,“先让宗主说完。”
一言说罢,便转了身去踱步到窗前,似也在思索着什么。
昭云初本还有些担忧无法说服他们,看到灵心的反应,才暗自舒了口气,继续道出自己的打算。
“一则,近来江湖传闻虽有些是栽赃嫁祸,添油加醋的,但杀人害命的事,我认,的确做过不少。”
叙说得平静,仔细看着灵心负手而立的背影,并没有动气的意思,似乎早已知晓,于是他继续道:“二则,顾瞻惹出一连串的命案又跑了,没有证据就只能落到我头上,但无论是我还是顾瞻,最终败坏的都是兰氏的名声,我继续坐在宗主的位置上,只怕是后患无穷……咳咳……”
话音愈弱,昭云初好一阵咳嗽,小纪及时递了水过去喂下,听到窗前之人一叹,他又抬眼看去,灵心的神情里含满哀伤,“宗主,你若离开宗门,自然是能够避祸的,可从此兰氏怎么办?”
“大师兄在族中威望颇高,众人信服,可胜任宗主之位。”
宣告这一决定时,昭云初没有过多的犹豫,徐徐抬手伸去,等兰空辞缓过神顺意地搭上,昭云初抿紧了唇用力握住,语气坚定地嘱咐。
“我今日会下令,严刑拷问顾瞻没带走的人,既留在府里,大约不是他的心腹,或是又有留探子,若审不出什么,大师兄日后可放了,他们必定感恩戴德,于兰氏和大师兄都有利,这是其一,其二……”
声音已嘶哑得吐字不清,昭云初捂着嘴咳喘得反胃,小纪还想递水,他单手推远,一口气不停赶着交待,“其二,顾瞻之事不得外传,宣称他外出云游即可,私下再派人查找。”
“宗主,我恐怕不能……”
末了,见人想要推辞,昭云初又使劲握了握兰空辞的手,不安心地强调,“事关兰氏,大师兄切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承受着昭云初给予的压力,兰空辞收紧眉宇与人对视,并未应下。
“空辞,你还在犹豫什么?”
灵心长老猜测到空辞的心思,紧接着走到榻前,摊手一问,“难道顾瞻比兰氏还重要?”
兰空辞眉尾一颤,陡然间醒了神,“长老勿怒,我无此意。”
顿了顿,兰空辞像是终于下了决心,朝昭云初跪下,“我会遵从宗主之命,尽心守护兰氏。”
得到承诺,昭云初且松了些绷紧的神智,微微垂眼虑到了什么,脑中晃过前世昭陆德偷袭杀死兰空辞的画面,转而看向灵心,“长老,昭陆德死了么?”
“听说人昨日醒了,但还在客栈躺着,茶饭难进,恐怕比武大会是参加不了了。”
灵心据实相告,昭云初沉思片刻,眼神渐的暗下转冷,“长老,替我办最后一件事,昭陆德今日之内,必须死。”
“可是被昭陆德煽动的武林中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