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微的叹息后,昭云初察觉到吴教头眼神里的不忍,又被连拍了两下肩膀,“好在现在已经回到镇上,有事喊我,那些糟心事就别再想了,一醉解千愁!”
昭云初听得嗤笑一声,无奈地摇摇头,转而抬高酒碗,“来,干了!”
两人一碗酒下肚,吴教头注意到一旁坐着的兰卿晚,着意给自己添了酒,“兰公子好久不见,我们也饮一杯吧!今日大伙儿尽兴,莫要拘束。”
说着就往兰卿晚的碗里斟了酒,昭云初随即替人挡回去,“他不太会喝。”
“哦?要护着啊?”
吴教头乐呵地挑了挑眉,又碰了碰兰卿晚的酒碗,“那你替他喝了!”
“云初现在还不宜饮太多酒,还是别……”
不等人答应,兰卿晚已先一步阻止,欲要自己喝下,忽的在桌下被按了膝盖,昭云初依旧嘴角微微上扬,只稍侧了脸来,“今日是吴教头的好日子,多喝几杯无妨。”
难得昭云初今日高兴,兰卿晚瞧着,终究不想扰了他的兴致,只好默默松了手,“若是不舒服就告诉我。”
酒过三巡,大伙儿已玩起了行酒令,昭云初碗碗下肚,醉意上头,再有人来,兰卿晚便替他饮了,还来不及阻拦,兰卿晚就已喝得脸色微醺。
瞧得出是在逞强,昭云初携来酒碗,“我来吧,行酒令你玩不过他们的。”
扶着兰卿晚稍稍坐稳,昭云初又兴致勃勃地同镖局里的人玩起来,直到桌上醉倒了一摊人,吴教头才肯作罢,由着宁南清搀进屋去休息。
而昭云初也是喝得满脸通红,身上渐的起热,脑子感到有些放空地癫了步子,被兰卿晚歪了头靠在肩上,他晃了脑袋想要醒神,可看东西更晕了。
“我们回家休息。”
兰卿晚摸了摸昭云初的脑袋,一路扶着人回到了家中,他还意犹未尽地眨巴着眼睛,醉醺醺地念叨,“我喜欢同镇上的人打交道,他们、他们不是江湖上的。”
说着,还指了指脑袋,“这儿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也不会害我……他们都喜欢我……”
含含糊糊的话传进耳里,兰卿晚听得一愣,思绪顿了片刻,才回过神腾出手来关门。
昭云初单手撑着脑袋,用力扯扯衣襟,想让风散一散这股热意,让自己凉快些。
可这么做,却没什么作用,紧接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云初……”
兰卿晚好容易拉住他,可重心不稳,被压着一齐倒向墙壁,两人瞬间紧挨在一起。
“云初,你不舒服吗?”
兰卿晚伸手贴在他起热的脸颊上抚过,微凉的触感刹那窜过肌肤,激起些微颤栗,舒服得让人有些头皮发麻。
眯着眼瞧面前晃来晃去的身影重重叠叠,昭云初好容易看清了兰卿晚的脸,目光落在了湿润的唇畔,流连而下,睨着白皙微红的颈间,迷糊着,无意识地咽了咽喉咙……
“云初?”
一声唤陡然让他醒了醒神,察觉自己此刻心猿意马,眼皮一垂,昭云初及时收回了目光,低头将脸埋进一手掌心,自嘲地哼笑一声,“这酒后劲真大,我竟也有醉成这样的时候。”
兰卿晚不知所以,神色微有茫然,吃力地揽住他,轻摸上后背,“先躺到床榻上去吧,我给你熬碗解酒汤。”
背脊上的抚慰带来柔软的感触,他揉捏眉心的动作因靠近的呼吸而骤停,伸手要推开身边的人,抬眼却对上兰卿晚满是忧心的神情,让他迟缓了推拒的动作,舍不得用力。
“来,云初,我扶你躺下。”
恍惚间,仿佛听到了兰卿晚在耳旁低唤自己的声音,似回到了从前一般,如此意乱情迷,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朦胧了。
“兰师兄……”
虚幻的场景伴随着兰卿晚的呼唤在脑中一遍遍旋转,不知到底是身处梦境还是现实,他情不自禁地倚了过去,双手反环在人肩上,以旧时的称呼唤了兰卿晚一声,于是晕沉沉地闭了眼去。
兰卿晚略显急促的呼吸游离在自己的意识之间,烧热的脸颊上抚来凉凉触感,似能让自己舒服许多,昭云初轻蹭着兰卿晚的手,想要从中获取一丝凉意。
忽的一个力道在腰间收紧,刹那天旋地转,两人陷落床榻一刻,托在腰上的手随即松解了腰带,衣襟也被扯松,他敏感地身子一抖,下意识抓住那只手,似在灌进的冷风中寻回了些微理智。
近乎气音的唤声似水纹荡开,声声蛊惑着让他松手,而温热的呼吸游走在脸上,晕染出一片绯色。
“我、很不舒服……”
热得生汗,昭云初不由得吞咽一声,皱着眉头像孩子一般呓语。
“我陪着你。”
他被一点点地安抚着,双手也渐的松了,任由人摸索着替他褪去衣物解热。
兰卿晚从他的额头一路吻到他的颊边,最终停在了他的唇上,还来不及偏头避开,颈后就被牢牢扣住,舌头生涩地探到了他紧合的齿间,他难耐地咬了咬唇,想要挣脱伏在身上并不安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