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从未想过还有庆幸自己是死人的一天。
庆幸死者没有心跳和其他躯体反应,让她不至于照面就露馅。越葵垂下眼睛,皱眉,身体微微颤抖着,装出苦苦思考的样子。她不敢抬头,审神者也许是用了什么幻术,但她看不见,低着脑袋才最保险。
弹幕如流水从眼前滑过。
【不是吧,时政真来人了】
【好像确实是官方】
【1号怎么不说话,吓傻了吗】
【怎么可能,应该是说不出来或者忘了】
【据说不是会有审神者给刀剑下禁制,让他们说不出本丸编号吗】
越葵嘴角抽动两下,心中苦涩难言,方才还在怀疑弹幕是否可信,如今唯一的生路却寄托在它们上面了。
审神者已经隐约有些杀意,越葵低声回答:“我忘了。怎样都想不起来。”
气氛霎时一松,仿佛刚刚的凝固只是错觉。审神者又重新温和起来,还安慰她两句,“曾经有些暗堕本丸的审神者同样用过这些阴阳术,记不起来便算了,时政总会有办法,你也不要灰心。”
越葵的指甲越掐越紧,纵然体会不到不到一丝疼痛,还是觉得脚下有些发虚,好像在风雨飘摇中走钢索,下面便是深渊。
【1号好像很紧张的样子啊】
【是因为回忆到了不好的事吧】
【回答这些问题确实就是在挖自己的伤疤啊】
【复述审神者的虐待行为,说起来是要做些心理建设】
“他,他会让我们自相残杀……”越葵说得断断续续,一边飞速思考,一边提炼弹幕的话,“还有,实验改造。只要是折断在本丸的刀剑,都会被他拿去熔断重铸。锻刀室经常在工作,可我们见到的新刀却很少。有、有猜测,或许是被他拿走了。他不让我出阵,却让我对同伴动手……”
【可恶啊!丧心病狂!】
【死刑,立即死刑,枪毙十次】
【太冷血了不配当审神者也不配当人!】
【帮她逃走的会是三日月吗?好像她和自己本丸的三日月很熟悉】
【有可能,但三日月一个人也做不到吧】
【问这种问题是为什么,现在也没找到本丸啊】
【一是想知道本丸里没有崩溃的刀剑,二是打算进行条件筛选吧】
现在被询问的问题也许是“谁帮助你逃出来的”,越葵假装深吸一口气,强忍眼泪,猛地抱头蹲下,浑身颤抖地尖叫:“不记得了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了!想不起来!我不要再想了!不要杀了他!”
她流不出眼泪,只能假借脑袋埋在膝盖上的时机用指腹按着眼睛。
【怎么回事,之前还能和三日月正常聊天的】
【动脑子想呗,很明显这种情况激发了她类似ptsd的症状】
【挖完别人的伤口问这种问题,而且万一她逃出来的时候,看到帮她的付丧神死了呢】
【就是当时没死,被发现了也必死无疑,她逃出来了又想不起本丸编号,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