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索额图觉得陈廷敬就是在狡辩,上前就要踹了一脚,骂道,“康亲王说的对,陈廷敬,你是不是不安好心?你们汉人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根本就居心叵测。”
苏敏有点着急了,索额图力气很大,一脚下去,陈廷敬起码得在家里躺半个月,一不小心人踹废了,她可不想以后见不到康熙大字典,赶忙去推了一把陈廷敬,索额图那一脚就给踩空了。
“大胆,小小贱婢,也敢拦着小爷?”
索额图又拽过苏敏,想要打她。
只是他手还没过去了,就被一个人拽住,索额图抬头一看,居然是皇帝,他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了跟前,他目光冷的像是像深冬寒潭的底,静水无波,却藏着能冻裂金石的凉。
“陛下……”
“在朕前面,你就如此造次,可曾把朕看在眼里?”皇帝又指着苏敏说道,“这可是伺候朕的宫女,你也配喊一句贱婢?不看僧面看佛面,总要给朕几分颜面,你却如此无所顾忌,是不是在心中,早就对朕不敬,不满了?”
索额图直接慌了,跪下来磕头说道,“陛下,微臣冤枉。”
“你就在这,给朕跪着!”
皇帝又扫了眼几个人,说道,“此事以后再议。”说罢就从外间出来,直接回了次间,一时大家面面相觑,康亲王和安亲王都退了出去,就是陈廷敬也出了门去。
翰林院掌院学士熊赐履对陈廷敬说道,“你这也太大胆了一些。”又看了眼苏敏消失的方向,“可是认识这一位宫女?”
陈廷敬摇头,说道,“不曾,我得好好回去打听下这位。”
“是该好好道谢了。”
熊赐履原本实行要举荐下这位,让他在皇帝跟前露脸,谁知道居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不过陈廷敬做事,向来公正廉洁,直来直去的,却也是无法。
皇帝回到次间开始批奏折,苏敏乖巧的在一旁给皇帝研磨,皇帝却不肯,喊了梁九功过来研磨,苏敏被挤兑到了一旁。
梁九功偷瞄了眼皇帝,又看了眼苏敏,想着今天这苏敏肯定是惹怒陛下了,难道要失宠了?说起来,他们两个人倒也没什么过节,反观苏敏还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但是也不妨碍他想做做这乾清宫里的第一。
虽然有点不地道,但是梁九功暗搓搓的期待着。
不过等了半天也没什么,就是屋内的气氛有些压抑,皇帝冷着脸看折子,批折子,偶尔还会喊了内大臣康亲王询问事情。
一眨眼就到了晚上。
苏敏可怜兮兮的在一旁练字,好一会就把写好的拿到了皇帝跟前,说道,“陛下,奴婢写了十张。”很是一副想要讨赏的表情。
要是往日,皇帝肯定会夸赞一番,起码会笑一笑,但是今日却没有说话,甚至看都不看苏敏一眼,不过皇帝一看苏敏写的一摞纸,怒意都减了几分,说道,“就会使这些无聊的把戏。”
原来苏敏满篇都写了,奴婢知错了。
在翻开下一页,苏敏画了两个小人,不要太高看苏敏的画工,都是灵魂画手,一个脑袋上顶着一朵大花朵的是苏敏,没有的则是皇帝。
苏敏画了自己大滴大滴掉眼泪的场面,对面是冷着脸的皇帝。
皇帝虽然努力压着,但是笑意从眼尾慢慢的扩散开了,最后又好气又笑,“怎么几年了,你这画工还是如此?”
小时候苏敏就会画这种灵魂画逗康熙开心,那时候康熙还小,倒也没觉得不对,等着长大了也觉得这些画太过粗糙,但是也看习惯了,时间久了,倒也成了两个人的之间特有的秘密了,每次苏敏认错都用这招,百试不爽。
当然最好用就是哭,但那不到关键时刻肯定不能用。
“知道自己错哪里了?”
“奴婢不该擅作主张。”
皇帝没有说话,苏敏绞着手指头,又补了一句,“有陛下在,谁能伤到奴婢呢?”
“朕也有疏忽的时候。”皇帝忽然叹气,刚才他也吓了一跳,“你须的记得,什么都没自己身子重要。”
苏敏有些微的感动,伸手去勾了勾皇帝的衣袖,说道,“奴婢谨记于心。”她的语气有点上扬,带些微的软,像是在撒娇。
皇帝只觉得心里像是被羽毛挠了一样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