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这一觉睡得可谓昏天黑地,睁眼时,天光已然大亮。她醒来之后还恍惚了一下,下一瞬,猛然坐了起来!
她竟然睡过了头!今天应该要给婆母敬茶的!
阮玉第一反应看向身边,空无一人。昨晚朝鲁出去之后她就直接睡了,也不晓得他昨晚有没有回来……
听见帐内的声音,璇娘和青果进来了。
“可敦醒了?”
阮玉忙问:“什么时辰了!”
“可敦莫急,才辰时,来得及。”
阮玉狠狠松了口气。
青果笑着端来洗漱用品,而璇娘则第一时间去检查床褥。
见床褥整整齐齐,自家姑娘的脖颈,胳膊上也没什么痕迹,璇娘心中一冷,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
阮玉坐在案前随她们摆弄,洗漱的时候阮玉小声问了句:“四殿下呢……”
青果天真回答:“去操练了呀。”
“我的意思是,你早上瞧见他从帐中出去了吗?”
青果愣了一下,笑道:“可敦说什么呢,殿下当然是从帐中走的呀,奴婢还行了礼。”
阮玉:“……”
好的,昨晚朝鲁回去过,一定将她熟睡的模样尽收眼底。
青果对草原的发髻还有点生疏,便让谨儿上前伺候,等阮玉梳洗完,璇娘便打发她们去端早食过来。
方才阮玉问青果的话璇娘也听见了,这会儿趁着人不在,赶忙上前小声问:“可敦……昨晚……您和殿下没成?”
阮玉表情微微僵硬,她知道是瞒不过璇娘的,便如实点头:“他不愿和我圆房,中途还出去了。”
璇娘倒吸一口冷气。
阮玉:“这没什么的璇娘,我们本来就是陌生人,而且这婚事,长安嫌弃,就不允许人家不乐意了吗……”
“话是这样,可我家姑娘容貌这样好,婢是觉得委屈您了……”
阮玉自嘲的勾了勾唇,从她知晓自己的身世开始,就从来没对未来夫君抱有什么期冀,所以,所谓的洞房花烛,她也早就没了什么美好的幻想,已经是和亲的人,就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璇娘乐观些,我身子不好,后面再说吧。”
璇娘:“这倒是……姑娘这两月消瘦了好些,等养养,定会比现在更好看的。”
阮玉望着镜中的自己没说话,片刻后,青果取来了衣裳和朝食,小声提醒:“可敦,四殿下回来了。”
阮玉连忙摆手示意她们退下,朝食也懒得吃了。
帐子被掀开,朝鲁走了进来。
刚刚操练结束,男人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衣,依然露出了深深的锁骨和健硕的小臂,阮玉不敢多看,只站起来行了个礼:“殿下早。”
朝鲁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唔了一声。
“朝食不必用了,洗漱之后就和我去阿妈那边,在那阿姐会准备。”
阮玉连忙应下,男人绕过她去了浴房。
璇娘就在旁边,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这位长安的嬷嬷无语地看了眼四台吉,上前小声道:“可敦,奴婢重新给您上妆,草原的妆容不适合您。”
这里的人眼睛可能都有问题,根本瞧不出自家姑娘的好。
等朝鲁出来的时候,阮玉已经换好衣裳重新画了妆容,她肤色本就白皙,完全不必再用那厚厚的脂粉,全部洗掉,只涂了柔润的面脂,扫了轻柔纱粉,又在眼下和鼻尖扫了淡淡胭脂,描眉之后,璇娘在额间又缀了一朵格桑花,用了颜色较淡的口脂,她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像姑娘的风格呢。”
阮玉虽觉得没必要,但想到今日要拜见的也是中原女子,便随她去了,身后传来声响,她未曾多看镜中的自己便站了起来,“殿下,我好了。”
朝鲁也换好了衣裳,年轻的男人还算英姿飒爽,他眉眼本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下意识地扫过阮玉时,这次竟微微怔愣了一下。
一旁的璇娘眼神毒辣,心中不免有几分得意。
这怔愣转瞬即逝,男人迅速收回了视线:“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