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算对了。
后来,我应该还对你提起过几次这件事,但是你没有印象。
不过,苏文绮明白江离在问什么。于是她说:“我喜欢‘安提戈涅’很久了。”
江离问:“你怎么知道‘安提戈涅’是我?”
对这个问题,苏文绮准备过。
因为这就是真实发生的事。
“我从最初就知道。因为我在Contemplativa的社交群组里。你也在。”
Contemplativa这个名字,江离大概永远没有可能忘。
那是在很多很多年前,北离一群后来升入了大学的高中生组织的人文社科社团,最初的关注点是精神分析与社会理论。
因为Contemplativa的影响,彼年大学三年级的江离开始做“安提戈涅”──“安提戈涅”的最初几期是给Contemplativa供的稿。
后来,Contemplativa的主理人之间出现很大的矛盾。
又由于他们学业繁忙、找到了其他要做的事情,Contemplativa逐渐不再更新。
反倒是江离因为没有学上,只能拿“安提戈涅”寄寓自己的学术理想。
苏文绮说:“我高中退学以后,与Contemplativa最初代的成员有过接触。”
江离感觉这不意外。
毕竟苏文绮退学二年后就考上了明仑。
江离这一届,南遥中学有几个人被鹿鸣馆的本科录取,却没有人被明仑的本科录取。
算上苏文绮与其他中途跑路的,苏文绮也许是唯一一个被明仑的本科录取的人。
帝国的教育资源配置在各府市间有极大的不公平。
对其他地区的尖子生,首都北离的尖子生是一群他们避而不谈的恐怖存在。
有些地区高中生的上网时间被管制。
然而北离最好的初中与高中,甚至像最好的大学一样提供给所有学生进入深域的密钥。
它们允许学生分配时间去做其他地区的学生难以想象的学术,无论科目是数理还是人文。
希兰大学没有这类来自北离的人。
但Contemplativa的主理人全是这类人──中没那样“优秀”的。
江离一度很熟悉他们。
江离知道有几个这群主理人的相关人士去了明仑。
虽然这群主理人没有一个去明仑的。
不像绝大部分学校,明仑的本科申请有一轮必需的现场面试。
明仑偏爱有接受“精英教育”潜质的学生。
Contemplativa的社交群组,江离的账号里现在已经没有。
群组被封禁过太多次。
应该从某一次封禁后,江离觉得聊天吹水对学东西无益,就没有再进入新群。
江离说:“我不记得我有见过‘绮Kurvo’。”
这是苏文绮在那个时代的社媒用户名。
苏文绮回答:“我有小号。”
江离接话:“我记得,我确实是用大号水Contemplativa的。”──虽然,江离后来建立的小号加了Contemplativa中对她比较重要的人。
“人是可以经由文字迷恋上另一个人的。”发现江离不说话,苏文绮遂道,“Contemplativa与‘安提戈涅’,让我看到了以前在中学里完全了解不到的你。此前的你只是懂很多东西。但那时的你,因为你所拥有的智识而充满生命力。你做你彼时正在做的事情,十分有热情。我好像能觉察到你的爱憎与喜乐了。而你写的那些内容──它们本身,之于你我,应该就比我们在南遥中学能接触到的东西迷人。我知道‘安提戈涅’是你。我又一直关注‘安提戈涅’。很难讲,我现在选择给清和所写评论有无受到‘安提戈涅’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