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这就是一起长大的夫妻的弊端,千穗理品出了景光的语气不对劲,阴冷,像条毒蛇一样,随后她听到了他的反问,“手机修好了吗?”
千穗理想景光从小到大真的一点都不实诚,明明他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发现手机里的定位器和监听器,却不直接问。
她握着手机推开阳台的门,站在阳台上,看着天际泛起鱼肚白,街道尚未苏醒,路灯仍然亮着鹅黄色的灯光,与晨曦形成一副冷热交错的景色,“景光,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想问我?”
景光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柏油马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骨节上冰凉的婚戒,他看见窗外的暖光投射在玻璃上的影子,不知道是否受烈烈炎日影响,影子变得有些扭曲。
“”他没有说话。
千穗理久久地没听到景光任何的声音,晨风掠过,带来了残留的凉意,她并不想因为定位器和监听器以及摄像头的事情和他在电话争论。
她看着渐渐变得热闹的街道,轻声问道:“hiro,你为什么要在我的手机上装定位器和监听器了?”
她想,这次景光要如何解释呢?
“小时候直至大学,如果不是我和零撞破你查杀害你父母真凶的事情,你根本没有打算告诉我们,你总是这样,心里藏着很多事情,然后什么都不打算和我们说。”千穗理倚靠在阳台的栏杆上,握着手机,思绪一下子陷入了回忆中。
在两人还是少年的时候,千穗理就觉得景光对‘女朋友’在心理上是有些排斥的,因此导致自己暗恋他也不敢说出来,直至后来在高中毕业的时候,在朋友的好奇下,他向自己表白了。
那一刻,千穗理以为自己在做梦。
两人成为了男女朋友之后相处似乎与没有成为男女朋友之前没有什么区别,还是会拥抱、会一起上课放学、会一起吃一日三餐,大部分时间都会呆在一起,只是成为男女朋友之后,他们可以名正言顺地亲吻。
“hiro,你那么早地选择和我结婚,其实我真的很意外。我以为你要我等很久才会和我结婚。”
千穗理曾经以为或许要等到景光找到杀害他的父母的真凶才会选择和自己结婚,但是没有想到在两人二十岁的时候就选择了结婚。
即使在后来,她要面对景光因任务的离去,因卧底任务的失踪。
景光听到了千穗理的声音,她的声音像初春后融化的雪水,冰凉的,却带着初春的暖意,像她一样,永远能给予自己无限前进的力量。
“千穗理,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景光盯着玻璃窗上有些扭曲的身影呢喃道。
千穗理觉得自己是个好人,是因为她对自己有滤镜,而自己哪里是什么好人,在那七年早就学会了为了利益往上爬,即使要牺牲一些人都无所谓,因为他要完成自己的任务。
景光浓密的眼睫微微低垂,遮住了那双蓝灰色眼眸里的渴求、欲望,“我很害怕失去你,我知道你很爱我,我也知道你不会离开我,更加知道这是缺乏安全感的体现,但是千穗理,只有这样我才会安心。”
要是千穗理在这里,或许会因为景光这副臣服讨好的模样会原谅他,他知道她吃这一套,就摆出这副模样拿捏她的心思。
“hiro,以后不要这样了,我不喜欢你这样监视着我的生活。”千穗理的声音变得十分严肃,甚至带着一丝不容景光说不可以的态度。
景光没有说话。
千穗理知道这是他不同意的意思,“景光,我说真的。”她第一次叫了他的全名。
这次的聊天很显然不欢而散。
山本在回东京之前来和千穗理吃一顿早饭,他的行程本来就很赶,目前日本那边也离不开他,他也没有办法长时间陪着她们。
餐桌上只有千穗理和山本两人,昨天他们陪着绘梨衣玩游戏玩的有点晚,再加上在罗马暴走,她一沾床就呼呼大睡。
“千穗理,你不开心?”山本问道,昨天千穗理去修手机的事情,他很快便知道了,她和绘梨衣在意大利的所有行程都会及时上报给他,自然也知道了定位器和监听器的事情。
他没有想到诸伏会到这个地步,和自己不相上下。
在千穗理和绘梨衣离开日本之后发生了什么,山本一清二楚,法务大臣被绑架受重伤是公安放出来的烟雾弹,检察总长近藤雄彦所谓的‘畏罪自杀’实则是他被人故意杀害然后伪造了案发现场,认罪的视频也是被迫录下的。
至于是谁杀害了近藤雄彦,诸伏和他都调查出来了,只是在警视厅准备公布最新调查结果的时候,前往警视厅的必经之路却发生了爆炸案,目标剑指景光,同时也是为了制造爆炸案,向公安挑衅。
组织有财团做靠山,大冈家族出过前首相,在政界树大根深,无论在哪一方面,他们都根本不会惧怕公安,此前让景光参与谈判是看在他能够与彭格列联系上。
虽然山本不想这样说,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哥,hiro在我的手机上装了定位器和监听器。”千穗理兴致不高,有些萎靡地吃着早餐。
“千穗理,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诸伏对你,从来都不是你以为的他是个温良的人,实际上,他对于你独占欲强,多的是见不得光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