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辛楼直接被眼前的蝴蝶吸引了注意,没有注意到手里的碗被端走,他十分好奇道:“为何会有蝴蝶在殿下袖中?”
沈朔勾唇道:“喜欢吗?”
“是殿下变出来的?”谢辛楼简直不敢相信,直到沈朔当着他的面,又变出漫天飘散的花瓣,落满了他的头顶与肩颈。
趁他伸手取下肩上的花瓣时,沈朔忽然靠近,双手撑在他身侧的墙上,温声询问:“还气么?”
他靠得很近,但牢记对方的红线,身体始终却与人保持距离。
谢辛楼被蝴蝶和花瓣搅乱了心情,面对沈朔的询问,他先是愣了愣,随后才了然,看着他的双眼轻声道:“属下从未生殿下的气。”
“本王先前口口声声说不爱上任何人,拒绝你的情谊,又不经同意地吻你,如此不顾你的想法,你就一点也不生气?”沈朔垂眸看着他。
他说的这些,谢辛楼不是没有为此伤心过,只是仔细一想又都是苦衷,根本算不了谁对谁错。
何况君便是君,君的一喜一怒都是臣子理当承受的。
因此,谢辛楼只是摇了摇头,剖白道:“殿下一向视属下为挚友,是属下先背弃殿下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殿下为此反复灼心实乃属下之过,属下又怎敢对殿下生出半分怨恨。”
沈朔柔和了眉目,道:“你当真不生气?”
谢辛楼坚定道:“不生气。”
沈朔:“那亲一下。”
谢辛楼:“”
沈朔俯首贴近,对着他的唇轻轻吹了口气:“不是说不生气么,亲一下本王便信你。”
“不可”谢辛楼微微皱眉。
“为何?”沈朔不放过他,两人鼻尖相贴,只差一点就会吻上。
谢辛楼喉结滚了滚,坦言道:“龙阳之好易起口舌之争,殿下正是领军进京的关键时刻,不可因此失了军心,耽误了复仇大业。”
他坦白时担心被人突然打断,因此加快了速度一口气说完,气息连续不断地轻敲在沈朔唇上,痒得他心神恍惚,只大致听见什么“龙阳”“口舌之争”,愈发催得他心痒。
叽里咕噜说什么,听上去很好亲的样子。
沈朔脑海中弦一断就想低头吻上去,不想谢辛楼撑着他的肩膀推远了些,神情急切地唤道:“殿下!你有在听吗?”
他被推得醒了醒神,喉结用力滚了滚:“嗯,本王听到了。”
“殿下心知我们为复仇之日准备了多久,切不可毁于一旦。”谢辛楼急到眼尾泛红,眸中满是湿润。
沈朔心里泛起酸涩,心疼地凝望着他:“你说的本王都明白,莫要难过。”
谢辛楼眨了眨眼,将情绪忍下:“殿下能明白,属下便安心了。”
沈朔微微一笑,抚上他的脸颊,同时又有蝴蝶从他袖中飞出,在谢辛楼眼前呼扇着绚丽的翅膀,像是在逗他开心。
果然,谢辛楼的注意被蝴蝶吸引,随后一只蝴蝶一分为二,两只蝴蝶又一分为四,只几个眨眼的功夫就成了蝶群。
“这么多?殿下”
谢辛楼一时间看不过来,想让沈朔收回去一些,然而他忽然发现自己开不了口,眼睁睁看着蝴蝶们下落,毫不客气地停在他的眉心、双眼、鼻尖、两颊
他头一回知道蝴蝶原来也有重量,而且还不轻。
唇上落了最大的一只蝶,它触碰之处留下酥酥痒痒的痕迹,原本干燥的唇也随之变得湿润。
蝴蝶起先只落在他的脸上,随着四肢的麻木,更多蝴蝶落在他的肩颈、锁骨。
谢辛楼仰着头不知自己混乱了多久,直到屋外忽然经过一人,开朗原始的嗓音清亮地穿透了迷幻的结界。
他用力眨了眨眼,发现眼前的蝴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而自己全然不知为何地大口喘气。
他扶着墙缓了缓,眼前随即被递来一只水碗。
他抬头看去,沈朔和先前的模样别无二致,只是脸上透露着一丝掩盖不住的喜悦:“喝点水,瞧你嗓子都哑了。”
谢辛楼确实感觉自己的喉咙干涩到发疼,接过碗将水一饮而尽:“多谢殿下。”
沈朔莞尔道:“本王先去外边看看,这边人手不够,松山他们也该找来了。”
“好。”谢辛楼点点头,不知是否是错觉,方才似乎看见沈朔的唇比先前红了些。
沈朔走后他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在桌边歇息了片刻后才重新回到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