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恩表示有困难,但从明年开始他会尽力供应。
长途贩运活牲口向来是一件难度很大的麻烦事,体积大、要吃喝、得休息、还要担心路上生病掉膘等等。
女奴有手有脚,比牲口更听话,具有一定的自我管理能力,可她们的体质却比牛马等大型牲口要孱弱许多,从首都岛乘船出发,抵达大陆沿岸,再走上千里路来到阿内拉城,哪怕商队里有多名神奴提供治疗保障,也很难避免由于水土不服、日晒雨淋、休养不足等诸多原因造成一定数量的减员。
因此包括克劳家族在内的许多在人族世界内陆地区有重要客户的家族,但凡派出商队送货,除了必要数量的书奴、战奴、神奴和部分提供技术保障的匠奴以外,所有只负责卖力气的搬运工都由母畜组成——这些没有技能纹身的母畜足够廉价,死了也不会太可惜,实在坚持不了还能在附近的聚居点直接出售,将她们低廉的身价成本赚回来。
例如克劳家族这条从止风港到阿内拉城的商路,内部称为黄金之路,不过商会的女奴们则戏称为母畜抛售之路,皆因每走一趟都得扔下十几个母畜,她们或在攀山涉水中累死,或实在跟不上商队的行动速度而只好卖给沿途的聚居点。
有几个聚居点已经熟络到每当克劳家族的商队经过时,向商队提供补给得用健康漂亮的母畜支付。
换作经过驯奴学院的调教、考取到技能纹身的女奴就不一样了,对她们投入的教育资源注定她们的身价很难压低,万一死在贩运的路上,损失比死掉三头牛或一匹马还要大——不说她们的身价高于普通的牛马,而且牛马死了好歹可以给商队成员加餐省点伙食费,可女奴不行。
这也是贸易联盟出口女奴时,大多直接在沿海城镇由贩奴船卸下女奴后当场发卖的原因,联盟商人赚到货款或兑换成货物就马上返航,之后女奴会不会在进一步的贩卖过程中死在买家手里就与他们无关了。
谈笑风生之间,大体上的东西就都已经谈妥。
至于最后要盖章签字的详细协议,那就是驻留经理和帕夏的商务总管的事情了。
而作为双方实际上控制人的哈希姆和杜恩,则接过了女奴们递过来的酒杯,开始了天南海北的“闲谈”。
就在等待详细协议起草的这段时间里,哈希姆向杜恩“回忆”了几段不着边际的过去,杜恩也对哈希姆说了几个“如梦似幻”的故事。
直到第八杯枣醴下肚之后,趁着酒兴的杜恩来了一句:“在我们那,如果举行大庆典,每个男人都可以连着一周每天操上十几个骚屄呢!”
一听到这话,哈希姆的脸色立刻一变,随着两声清脆的拍手,整个接见厅不论是窗帘还是房门都立刻紧闭。
身旁的萨拉瓦蒂刚想拔剑,却被杜恩一把按住。
他摇了摇头,然后用目光指了指二层,只见上面埋伏着的弓箭手已经拉满了手中的战弓,而目标则很明显,就是杜恩一行三人。
“或者,您可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尊敬的帕夏?”
“应该给一个解释的人是你,贸易联盟的伯爵。”哈希姆帕夏轻轻地喷了一下鼻子,抖了抖自己那两撇灰白的山羊胡,“连着一周?每天十多个骚屄?如果真有这种男人存在的话,我不得不怀疑一下他是不是某个枯萎女士的信徒了。”
枯萎女士就是死亡女神的其中一个尊名。
这位曾经守护人族的女神和她的信徒们,如今已是人族世界里的一项禁忌话题,连讨论她都有可能招来怀疑。
而哈希姆的怀疑非常合理,人族男性的体能极限就摆在那里,哪怕实力达到传奇阶的武技者,连续一个星期每天操十个女人也是受不了的——除非他已经不是人族。
“当然。”杜恩轻轻一甩袖子,像变魔术一般的,两颗蓝色的小药丸变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赎罪神殿与我国炼金师独自培养的药材出品,没有男人不会爱上这玩意的。”
杜恩说完便就着杯中最后一口枣醴,将那两颗药丸咽下,然后往自己的首席奴妾那圆润的美臀上一捏。
“呀!”伴随着玛尔提娜一声妩媚的尖叫,就像是要印证杜恩的话一般,他的炼金师长袍下方很快就挺立起了一座高耸的“小帐篷”。
“我就知道!”看着这一幕,哈希姆咬牙切齿地狠狠捏了一把手中的酒杯,把这个纯银打造的漂亮工艺杯变成一坨银疙瘩,然后挥手让所有弓箭手们放下警戒,全部撤出了接见厅的二层。
“出个价吧,朋友。”哈希姆死死地盯着杜恩那件大到简直能“包容万物”的袍子,仿佛他立刻就能从下方掏出来新的蓝色药丸似的。
看到猎物已经上钩,杜恩终于露出了踏进白沙宫以来最“放肆”的一个微笑,“为了我们的友谊,我自然应当将最后剩下的这两粒送给帕夏您。但,帕夏您应该不止想要这么点吧。”
“这是自然,我要的是一条稳定的供应渠道,你需要什么?只要是阿内拉城内的,嗯,不包括白沙宫,有的东西,我都能找来给你,甚至邻近行省有的东西,我都可以帮你找来,那几个跟我一样为陛下守境牧民的家伙会卖我面子的。”
“这可不行,我的朋友。我们的友谊应当是平等而又互利的,怎么能让你这么破费呢?”杜恩像个真正的“老朋友”一样的,又从袖子中摸出了两颗新的蓝色药丸,将它们放在了自己面前那还放着枣醴和酒杯的托盘上,他将这个托盘往自己这边挪了一下:“我只需要一个消息,一个人的下落。”
“你请说,朋友。”哈希姆伸出一根手指,一下就定住了那个托盘,然后往自己这边移了一大格。
“一个精灵,金精灵,十年前那场由曼沙家族掀起的叛乱中,她站在叛军的一方,后来被苏丹陛下的宫帐军俘虏,听说她并没有被处死,我想知道她的下落。”
“这可不是一个朋友应该说的。”哈希姆顿时便将那个托盘推回到杜恩那边,然后又眯起眼睛用杜恩刚踏入这个接见厅时的那种危险目光打量他,“那场叛乱,那些叛逆都是陛下的逆鳞,你不仅要触碰它,还想把它找出来?”
顶着帕夏那仿佛要将自己洞穿的锐利视线,杜恩将托盘向对方那边推了推,然后带着职业商人的微笑开口道:“她对我很重要,朋友。”
“比你的商路,甚至是生命更重要?”哈希姆的笑容越发危险。
“比不上我的生命,但比我的商路重要,而且她是苏丹陛下的逆鳞,却不是您的逆鳞。”
“啧、啧、啧……我还以为从小生活在被美女包围的群岛男人都是视女人如玩物的理性人,冲冠一怒为红颜这种被下半身控制大脑的蠢事只发生在南方那些满脑子骑士道的家伙身上。”帕夏说完便一把掳过桌上的托盘,然后盯着那两颗圆滚滚的药丸,心不在焉似地说道:“能告诉你的朋友为什么要找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