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两天观察下来,病人的抵触心理还是很重。配合好的心态才能发挥最大的治疗效果,这方面还是需要苏小姐做做思想工作。”
苏淼点点头,“我会的。”
回到病房,李师太刚刚睡着,氧气面罩下,她的呼吸微弱而急促,仿佛生命之火随时会熄灭,只剩下一个空壳。
苏淼坐到床边,轻轻握住李师太枯瘦冰凉的手,那手几乎没有一丝活气。
感觉到她进来,李师太睁开眼。
“李老师,医生跟我说了个新的治疗方案……”她详细解释了项目的性质,可能的希望,也坦诚地说明了可能的风险和不确定性。
李师太的眼珠缓慢地转动了一下,目光落在苏淼焦急而疲惫的脸上。
那眼神里没有期待,没有恐惧,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片漠然,仿佛在听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
“我说了不治了,过两天就出院吧。”
苏淼看着她,看着这个一生倔强严谨,将自己完全奉献给考古事业,如今却了无生趣,一心求去的老人。
倔劲儿L上来,“现在治不治不是你说了算,我已经同意了。你就是想回去等死,那也先把所里人给的钱用完再死。”
苏淼不再和她弯弯绕绕,一番话讲得无情又理智,倒是把李师太噎住了。
又听见她说,“你还欠我钱呢,你好好活下去才能还债,还完债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那时候我就不管你了。”
上次和路慎东那通气氛不算好的电话之后,两人之间陷入了一种低气压状态,像是互相在较劲,谁也没再主动打电话。
默认了因为时差问题,只偶尔在微信上聊几句。
从岑姝口中以及收到的平州推送的新闻上得知,这几个月莱特的处境并不算好。
行业市场需求变大,机遇增加的同时也意味着竞争增加。路慎东进入这个领域早,占了先机。但光学技术日趋成熟,很多资本家也挤进这条赛道,意欲分一杯羹。
其中大立集团最为强势,针对两家的新闻层出不穷,剖析都很深刻。
苏淼看得认真,看得越多担忧越多。
路慎东如今到处飞,拜访各方客户与供应链,背负的压力非常人可以想象。
她想如果她是路慎东,爱情和事业之间的选择,答案很容易选。
路慎东既然没有再打电话过来,一方面是忙,一方面也意味着一种冷战状态。
他那么聪明,作为一个商人,察言观色是他的强项。他看出了她的反常,没有逼问,只是等她自己开口。
她撒了谎,晚上躺在床上时有些后悔。
或许她应该坦白,实际上李师太的治疗费用并没有当初赵倩的高,即使现阶段她并不富裕,但费用不需要一次性支付,每周期的治疗费也相当可控。
她只需再节省一点,或者找一些专业方面的私活,日子也不会再像十年前那样艰难。
只是坦诚错过了宣之于口的时机,就会慢慢发酵,并掀起更大的风暴。
但苏淼没想到,另一场风暴会率先来临。
天气却出奇地好,冬雪消融,空气里有了春天的味道。苏淼刚从食堂打完菜出来,两个人的菜点了两荤一素,附带一个清淡的骨汤。
塑料提手勒着她的手指,换手拎的时候,她看见一个人在不远处看着她。
风眯了眼睛,等阵风过去,她睁开眼,看见了来人的脸。檀宗恺就站在几步远的地方,身量颀长,散发出迫人气场。
他在等她,毋庸置疑。看了眼她手里的饭菜,他语气淡淡,“老人家挨不了饿,你送完饭菜再出来,我在车里等你。”
他的古斯特就在身侧,低调奢华。
苏淼不做声,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范围义,拒绝只会让事情变得糟糕。
她依旧速战速决。
回到病房,她将饭菜盒的塑料盖打开,溅起的水珠打湿了她的手,她抽纸擦干,对李师太说要情况要去问医生,她先吃她很快回来。
她回到原地,烟。
“要不要你来开?”檀宗恺看着她说。
“你的车太贵,
“,出了任何事,也只是我教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