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在意气用事?”谢恒逸嘴角微微抽了抽,“你倒是说说,我这回犯了什么错?”
以及,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这个问题他不打算问谢嵘。谢嵘身上的枷锁纷繁复杂,给不出他想要的答案。
谢嵘有抗争的勇气,不会向家里人低头;却没有抗争到底的狠劲,总会对社会上的人屈膝。
就像现在,他仅仅是对齐延曲照顾不周到,在谢嵘眼中似乎犯下滔天大罪。
他确实把人得罪了,那又如何?他保不齐以后还会继续得罪到彻底为止。一直不彻底就一直不止。
有个词叫什么来着的?
“不知悔改!”谢嵘骂道。
对,就是不知悔改。谢恒逸点了点头。
他这一点头,谢嵘见了,刚平息的怒气又回流了上来:“你还好意思问错哪了?”
顾不上留面,谢嵘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先问问你,齐警官的腿受伤跟你有关系没有?”
谢恒逸认真思考了下:“有吧。”
她就知道!谢嵘神色一凛,屏息凝神,等待着接下来的话。
正旁观的齐延曲眼帘微垂,掠视了谢恒逸一眼。
“他受伤的时候有在跟我一起呼吸空气。”谢恒逸扯着吊儿郎当的语调道。
语毕,谢恒逸察觉到刚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被移开,蜻蜓点水般。
“你当我跟你闹着玩?”谢嵘气极了,眉心深深皱起,面色严肃,“别以为你能瞒住我,来的路上都有人告诉我了。”
谢恒逸一猜便知:“隔壁那老太太?她告诉你什么了?”
“别想套我的话,你就说,你是不是对齐警官动粗了?”
“动了,”谢恒逸停顿了下,“但没动粗。”
谢嵘差点没被他的大喘气式说话吓死,心情一上一下地波动:“没动粗?没动粗那保安怎么会来?总不能是来捉贼的吧!”
“就算是我听岔了、没这码事。你又为什么逼齐警官穿女人家的衣服?难道不是你故意羞辱?”
“对、对,这不叫犯错,这叫胡闹!”
谢嵘将憋在心里头的话一股脑说完后,发现饭厅陷入了诡异长久的沉默。
原本空气中涌动的暗流凝滞住。
谢恒逸低头扶住前额,手指半掩住眉眼,心中升起一种被傻子耍了的无力感。
为了省事,他没跟谢嵘解释太多,只说齐延曲是暂住养伤。万万没想到谢嵘会过度理解成这样。
“无话可说了吧?齐警官,你放心跟我走。”谢嵘边说边热忱地看向齐延曲。
谢恒逸跟着看过去。
在两道炙热的注视下,齐延曲扶正披在肩头的大衣,旋即含蓄表示拒绝:“今天不太方便,还得麻烦谢恒逸陪我去复查。”
短短一句话,落在谢恒逸耳里,怎么听怎么舒坦。
尤其是“谢恒逸”这三个字,从齐延曲口中出来,怎么听怎么觉着顺耳。
谢恒逸眼底漫起愉悦,唇角扯出浅浅的弧度,近乎挑衅地望向谢嵘。
在谢嵘气急攻心的前一刻,谢恒逸针对其误会的几个点,不紧不慢地解释了来龙去脉。
适当地略过了一些细枝末节。
当提到谢蔡时,谢嵘表情发生了明显变化,但没详细追问。
搞清楚状况后,她发觉自己误解得离谱,有点尴尬:“要不,复查我陪你去?”
“人家齐警官指名道姓了让我陪,你凑什么热闹?”
谢恒逸起身站到齐延曲身后,不容争辩地掌住了推手:“再说了,当陪护得有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