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审见其反应过激,便绕开了闹事相关的讯题,继续陈述道:“二月三日,你是否在同伴配合协助下、潜入谢恒逸先生的住宅?在此期间,你是否偷走价值一万八千元的和田玉小品?”
“你少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那是我儿子!亲生儿子!”谢财摇头摆手,只觉匪夷所思,“那是我儿子的房子、我儿子的东西,怎么能叫偷?!”
主审跟协审对视一眼,无语得有点发愣。
谢财仍在叫嚣着,颇有耀武扬威的意思:“你们要是不信,你把他给我叫来,来,我当场跟你们去做亲子鉴定!”
“未经居住者同意,你潜入住宅就是非法侵入,哪怕是亲属关系,同样构成犯罪,更何况你还偷窃!监控拍得很清楚,你还不承认?”
“监控?”谢财狐疑。
谢蓉顶多能交出网吧的监控。除此之外还有哪门子的监控?
难不成是小区街道?保安亭?
在谢财的强烈要求下,监控录像截屏被展示出来,画面上他的面容清晰可见,清晰到一丝狡辩余地都无。
谢财感到不可思议。
祸害果然是祸害,处处给他使绊子。真是有病!自己家装什么监控?!
他转而冷静下来。
就算他潜入了又怎样?窃了又怎样?能拿他怎样?
进亲儿子的屋还犯法了不成?拿亲儿子样东西还犯法了不成?哪有这样的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谢财长时间没发言,主审沉着直视他:“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沉默。
沉默后,是谢财固执的爆发:“我不知情!”
“不知情?”
在主审示意下,协审出示了证物:“那这个东西你总该知情吧?从你床头搜出来的。”
映入眼帘的,是装在物证袋里的白玉摆件。
刚刚说是多少钱来着的……一万八?这样一个小玩意,值一万八?怕不是唬他的噱头!
谢财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要说有多严重,他不以为意:“这就是我的玉!怎么,不许父子俩有同款?”
“这上边是能检测出指纹的。你说这是你的玉,那你倒说说,都有哪些人碰过这玉?”
说到这,主审不免有点纳闷。
这玉上指纹遍布,遍布的却不是户主的指纹,也不是嫌疑人的指纹,以至于得进一步核实。
但似乎也不必。
谢财抵赖无果,索性认了:“我顺手揣兜里的,哪知道这么值价。反正东西在这了,不知者不罪嘛。”
好一个不知者不罪。
主审犀利应对:“屋内这么多东西,你偏偏挑中这一样,难道不是因为它最值价?”
谢财有些心虚,掐紧了手心的肉。
那玉又润又滑,看着小块,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他一摸就知道是好东西。却不想是这么好的东西!不然他早早就卖了换钱去。
谢财不再回答,主审也不再逼问。
毕竟事已至此,不承认没有丝毫作用,只会让量刑更严格。
主审又接连完善了几个细枝末节。中途有位辅警进来递了份电子打印的笔录。
结合笔录,主审提出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否指挥杨霄故意伤害谢嵘女士?”
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也是至关重要的节点。
对老汉的审讯已经结束,杨霄那边尚在进行中,审讯时长最久,进度比谢财这边都慢,听说是尿裤子了,光清理就花了十分钟。
关于是否故意伤害这个问题,杨霄跟老汉各执一词。老汉非说是杨霄是有意伤人,杨霄死活不认。从态度上来看,两人都不似作假。
杨霄的供述极少,明确的作答仅有两句。一句是他发誓没想过伤人,另一句则表明谢财的伤是自个弄的,谢财亲口说过。
主审问出问题后,紧紧盯住谢财,不放过嫌疑人的任何情绪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