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食材平摊在碗中,进行隔水蒸煮。然后是等待十五分钟。
等待的过程里,客厅里的人又喊了他一声,这次带上了明确的指令:“谢恒逸,你过来。”
谢恒逸不为所动。
不为所动了一分钟。
一分钟过去,他按捺不住隐隐的好奇,还是动身前往了客厅。
赶在齐延曲说话前,他忍不住喃喃刺道:“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齐延曲,你把我当什么?”
齐延曲切掉网页,关闭平板,将其放置一边:“看来我们已经熟到能互相称名道姓了。”
谢恒逸抬了抬手,本想按住齐延曲,却不知为何,有点下不去手,便无处安放地收了回来。
他觉得齐延曲在转移话题,以此逃避掉问话。他想让齐延曲认真点。他想催齐延曲快点回答他的问题。
齐延曲仿佛听见了他的心声,随即做认真思考状,迅速答道:“宠物。”
直白得不含分毫绮意。
单听语气,不会有任何人多想。但如果单听内容,其中含义简直丰富多彩。
谢恒逸猛然僵住,怀疑自己听错了。
齐延曲却完全不管不顾他如何,还在继续说着:“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当然是宠物。”
“而且是听话的宠物。”
懂不懂事无所谓,重要的是听话。不懂事可以教,不听话才是无药可救。
谢恒逸心跳加速得失控,近在咫尺的声音一下子离他很远,像隔了层薄冰,令他迟迟无法理解这些字组成的话的意思,抓不住重点。
什么鬼?
这么直白??
这是在解释定义,还是在对他下定义???
与他的自乱阵脚相反,齐延曲不慌不忙地凑近他,询问他的意见:“你说这话的意思是……我不该对你这样?”
谢恒逸下意识点头。但他根本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
“你说得对,”齐延曲选择听取他的意见,“我确实不该对你这样。”
“毕竟你不是。”不是宠物,更不是听话的宠物。
话音落,齐延曲侧回身去,距离再次拉开。
谢恒逸忽然清醒过来,手未抬,却虚虚捞了一下。自然而然扑了个空,什么都没抓住。
也正因为清醒了,他强烈感受到心情的大起大落。
宠物?听话的宠物?怕不是玩物吧!
明摆了是在故意羞辱他,在讽刺他不够听话。
谢恒逸想说点其他的话刺回去,酝酿半天,总觉得情绪不够。
胸口不仅没有堆积起怒意,反而空落落一块。
比起愤怒,这种感觉更像是……失落?
为什么会失落?
他只不过是对这人有点非分之想,难不成就要上赶着给人当玩物?他还没那么贱。
“你的问题问完了?”齐延曲扫了眼谢恒逸阴晴不定的脸,“那么接下来该我了。”
齐延曲点开一段音频,将平板放在两人中间位置。
音频有五分钟长。
放了半天谢恒逸也没听出来这是个什么。背景声音嘈杂,说话声模糊,啥都听不清。
他不由得看了齐延曲一眼。对方听得相当认真,仿佛跟他听得不是同一段音频。
他是耳聋了还是耳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