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嘉木拍拍身上的雪,从雪地里站起来。
她转过身,看到了他冻得发红的手,她将手上的手套扯下来,也是这样拉起他的手把带着她体温的手套放在他手里,声音轻轻软软地说。
“司机来接我,我要回家了,这个给你。”
同学远远地看着他们,交头接耳。
他耳朵一下烧了起来,一把甩开了她的手,用力搓了搓麻痒的手指。
白色的羊绒手套掉了一只在地上,她仰头看着他,眼神懵懂蒙然。
“我们只是在玩,”他抬着下巴,掩饰脸上的不自然,语气夸张,“不需要,我又不是豌豆公主。”
她低头看了眼掉落在地的手套,然后松手,把手上的那只也不在意地扔在了地上。
“哦。”
她声音轻轻细细的,也很冰凉,像一粒雪粒钻进他前胸后背,冰得让他有些想打冷战。
她转身就走,没有再回头。
她系了一条巴宝莉的格纹围巾,墨黑的长发散着,漫天大雪里,每一步都走得平缓端庄。
校门口,身着西装的司机已经打开车门恭候许久,朝她微微弯腰,她上了车,车门被轻轻按上,司机小步跑着去另一侧开车。
……
她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发什么呆?”
“……没什么。”
他将掌心的手套攥了起来,连同她搭在他掌心的手。
这些年,他一直叫她公主殿下,然后又简略成殿下,叫来叫去,已经忘了公主殿下这个昵称是从哪里开始的了。
难怪她越来越讨厌他。
他将手套戴上,又拍掉她头上的雪,将帽子给她拉起来,又把拉链拉到最上方,她整张脸被遮盖得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旁边人都有眼力见地绕着他俩走。
叶嘉木没有再催促她离开,只是将胳膊揽在她肩上,把她往怀里一搂,半抱着她继续和旁边的人交涉工作上的事情。
邬雪青撞进他怀里,有点懵。
厚实的羽绒服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尽管室外低至零下十几度,但她还是觉得衣服里热得让她后背有些发汗起来。
午餐时间,大家都收工回车上吃饭。
她穿着一双短靴,鞋面沾了雪,一进暖室雪就融化成了水,浸入了鞋面里,有些冰凉。她回了车上坐下,脱了鞋,将掉进鞋里的雪倒出来。
房车上有人开了小太阳暖手,好几个人围着一个小太阳烤手烤脚,大家都冻得鼻涕一把把擤,讲话都直哆嗦。
邬雪青没在外面站多久,也不好意思去和人家挤几个小烤炉,况且车上暖气也够了。
也不知道叶嘉木去哪了。
她没在车上看到他。
正想着,房车门就被拉开了。
他拎着一双毛绒拖鞋和一打毛巾上了车。
有人朝
他迎过来,他将一打毛巾给人,简单交代了几句后,朝邬雪青走过来。
她脱了湿漉漉的鞋袜踩在鞋面上,疑惑地看着他。
叶嘉木走到她面前蹲下,握起她的脚踝用毛巾擦了擦她被雪水浸湿的脚。
所有人都静了声,惊奇地望着他们。
邬雪青缩了缩脚,推推他道:“你干嘛?”
“条件有限,先擦擦,等下了山去酒店再洗个热水澡。”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