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和她说“你要相信自己”“一定会成功的”这种废话,叶嘉木将行李箱拉链拉起,把箱子推至墙角,又拾起手机,道:“凡事有两面,既然集团敢让你来做负责人,那就说明他们考虑过失败的结果能不能承受。你虽然是项目负责人,但在集团里你也只是一个给老板们干活的螺丝钉而已,有些事情需要你负责,有些后果需要老板来承担,如果所有项目风险都只落在做事的人身上,那这老板未免也太好当了。”
他摇头唏嘘,成功将邬雪青逗笑了。
邬雪青将电脑推开,握着手机趴在桌上看他。
叶嘉木关了房间灯,只留床头一盏灯,掀开被子上了床。
“你要睡了吗?”她问。
他说:“这才视频了几分钟,再聊会儿。”
镜头里能看到她趴着的脸颊。
叶嘉木低声问:“你困了吗?”
“没有。”她按了下截图,问他,“你现在到哪里了?”
“到左贡了,快的话后天就能出藏了。”
后天才刚出藏。
邬雪青不易察觉地轻叹声气,交代道:“你注意安全,别开太急了。”
“好。”
“那你睡吧,我再看看项目资料。”
“嗯,你忙吧。”
邬雪青将手机放在一侧,拉回电脑,又端起杯子抿口茶,继续看起了资料。
视频没有挂断,叶嘉木将手机充上电,放在一侧,脑袋枕着胳膊,听着手机里不时传出的鼠标声,细微的键盘敲击声,渐渐地睡了过去。
历经一周时间,邬雪青的小白马终于抵达了隅州。
隅州的一家马场接收了小白马,马场老板对着这匹耗费十几万运回隅州的马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愣是没看出这匹马有什么过马之处。
邬雪青赶到马场时,驯马师正在给德吉开小灶。
在一群高头大马里,德吉显得实在太过瘦小了,一路又是车又是飞机,抵达隅州时德吉整匹马都蔫了,此刻正把头埋在食槽里安静地咀嚼草料。
工作人员把邬雪青带过来,喊了一声:“德吉!你主人来了!”
德吉的反应是甩起尾巴动了动,脑袋都不抬一下。
“德吉。”隔着栏杆,邬雪青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德吉耳朵前倾,抬起头看向她,眼睛顿时就亮了,它躁动地在狭小的格子间里动了动前蹄,一副迫不及待要出来的样子。
“放它出来吧。”邬雪青说。
工作人员打开了马圈的门,和她道:“你可以亲自给它洗个澡,它有点认生,不太愿意让我们碰它。”
邬雪青揉了揉德吉的脑袋、耳朵,高兴非常:“你真的还记得我啊?”
德吉张嘴咬了咬她肩膀,又舔舔她脖颈,并不用力,不过弄了她一脖子口水。
邬雪青用手挡住了它的头,啧一声,“干嘛咬我?”
驯马师笑道:“德吉确实和一般的马不一样,它的这些行为都是表示亲近的。”
他又递了两根胡萝卜给她,道:“你可以喂它吃点东西。”
正值国庆假期,马场里的游客也众多,大多是家长带着小孩过来玩,见他们牵着马在路上走,纷纷避让。
陌生的环境让德吉有些紧张,它高抬起头,耳朵朝后,踏着马蹄,晃头打了个响鼻,邬雪青牵着缰绳,又揉了揉它脑袋,安抚道:“没事的,德吉。”
它有些委屈,又低下头来蹭了蹭她肩膀。
大半天的时间邬雪青都泡在了马场里,给德吉洗澡,带它散步。
大概是有熟悉的人在身边,德吉慢慢放松了下来,甚至在邬雪青身边打起了滚,刚洗完澡就又滚了一身草屑。
这家马场对外开放时间很短,只有下午四个小时,其他时间都只提供场地给马场会员使用。
四点过后,马场的人渐渐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