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紫云散开,银鞭消弭,天空复又澄澈如镜,已经是两个时辰过去了。
有渊清的护法,赵离弦的雷劫渡得比卯湘更平稳迅速。
王凌波回了房间,用了些灵果点心当晚膳后,便自顾洗漱睡下。
赵离弦一时半会儿怕是脱不开身的,莫说他的大乘雷劫必然惊动沧州各方来贺,先时合欢宗围山之时,怕是如刀宗宗主这些大能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王凌波依稀看到雷劫盛况下,有大能从饮羽峰上空掠过。
今晚只怕应付这些人就够了。
她所料不差,待送走所有从沧州各地赶来的大能时,天空已经鱼肚白。
赵离弦渡个雷劫没觉得累,应付各方已经变成平辈的昔日长辈倒是把他累得够呛。
就这师父还不放他回去,待所有人走后,便要他细说兔族之行发生的事。
交代势必事无巨细。
赵离弦开口前突然想到王凌波,先前师父着急了解事态之时,她故意打断行拖延之举。
当时虽不知她作何打算,赵离弦还是下意识配合了。如今同样的问题,不如让她到场,看她是何用意。
便道:“想必您也知道,我在兔族死过一次,其实不止如此,在这之前我还几度失去意识,抑或因为术法的原因,并不知晓所有。”
“不如叫凌波过来,我二人所述相重,方才得知全貌。”
渊清闻言眉毛一跳,以往他这弟子虽不省心,师徒二人也只有一段默契。
就如他不太过强势追究徒弟带回来的所谓“真爱”,徒弟也不在正事上掺入私情。
若无必要是不会带那凡女到他眼前的。
现在来这出,叫渊清心生不祥,他也想到了雷劫之前那凡女的有意拖延之举。
只是不管如何作想,还是放任了赵离弦将人叫来。
如今赵离弦修未突破大乘,虽境界还需沉淀凝炼,却也基本是所思既所得。
他传音回饮羽峰,得知王凌波此时已经起身后,心念一转她人就从饮羽峰鸟舍到了主峰正殿。
手里还抓着把灵谷没抛出去。
王凌波顺手将谷子收进小荷包里,无奈道:“那几只大张着喙等食的灵鸟该闹脾气了。”
渊清捻了捻胡须,笑呵呵道:“怪道灵兽峰的人说有几只灵鸟身影越发肥硕了,减了灵谷也不见瘦。”
“原来是饮羽峰堆了食槽。”
王凌波也轻笑着说回去定不由着鸟儿痴缠就给粮了,一时间竟是其乐融融。
寒暄过后,赵离弦方才把叫她的来意告知。
王凌波自无不应,二人便从进入妖界开始,将一路所发生的一切,大至兔祖野心卯湘阴谋,小至羊族陷阱,灵堂闹剧,一五一十全告知渊清。
渊清越听心越是下沉,直到赵离弦述说自己道体陨落,元婴破碎,只剩神魂抱着解救王凌波的执念迅速吞噬了卯赢,他便知道此次是真的失策了。
饶是以他的定力,也不由得将目光落在王凌波身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他被这小丫头摆了一道。
竟不知何时开始,自己这孽徒竟对她爱慕至此,到了生死难忘的地步。
他的徒弟怎可真为一个女人神魂颠倒,心思紊乱。浮荡的道心竟好似抓住支柱的游萍,有了凝聚的可能。
甚至有了求生的意志。
渊清不愿继续深思,若将打算了然于内心,那么他自己将万劫不复。
但他也总算明白了这凡女昨日拖延时间,要这孽徒先破境再分说兔族之事。
她知道,若在未突破之前得知赵离弦的情状,自己不会放任她再活着。
而未及大乘的孽徒护不住她。
渊清眼睁睁看着大弟子将那凡女的神魂笼罩于他识海核心之中。将她置于绝对的保护之下。
哪怕相隔万里,哪怕她遇到或许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危险,赵离弦也能时刻护着她,转移她,瞬间赶至她身侧,乃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