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她自作聪明的样子尤为天真可爱。程砚晞单是扫一眼,就知道其中必定有假。
小小年纪,编起谎话倒是顺口。
不过无所谓。什么名字,什么身份,一查便知。
见到这个男生的第一眼,程砚晞没察觉到异样。毕竟无论是他见过的、还是死于他枪口的生灵都多到数不清,不是谁都有资格让他记住。
可在医院的第二眼,他却隐约觉得那张脸似曾相识。
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能在哪里见过呢?
正思索着,耳边传来甜糯的嗓音,因为发烧的缘故变得有些沙哑:“我手机好像不见了,你回家的时候看到它了吗?”
程晚宁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翻箱倒柜寻找手机。可二十分钟下来,仍然没发现它的踪影。
她分明记得,手机被自己丢在一楼的餐桌上,怎么上个课回来就不见了?
到最后头晕得厉害,她实在禁不住高烧的折磨,放弃寻找躺进了被窝。
就在她心灰意冷之际,程砚晞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你是指这个吗?”
“对,就是它!”程晚宁眼前一亮,刚想动身去接,手机就猝不及防地被程砚晞拿远。
她昂头望他,眼里流露出疑惑之色。
“我倒是想问问你,这是什么意思。”眼前的人摁开手机,拇指在屏幕上一滑,不知点开了什么软件。
下一秒,他当着手机主人的面,一字一顿地念起网页搜索记录——
“杀死表哥判多少年?”
话音落下,光线敞亮的卧室一片死寂。
程晚宁万分慌乱地伸出手,各种狡辩理由交叉铺满混乱的大脑,不听使唤的舌头差点打结:“表哥,你听我说……”
这手机是她刚换的,忘了设置锁屏密码,没想到有一天真的被别人翻阅了里面的内容。
其实她还浏览过许多关于家产分配的法律知识,因为程砚晞总是觊觎她爸妈的天价遗产,她得想办法保护好那笔钱。现在看来,这条记录八成也被他发现了。
程晚宁撑着床坐起,想上前把手机抢回来,却眼睁睁地看着手机被程砚晞拿远,自己扑了个空。
她狼狈地趴在被子上,听着他往后念:“制作毒药的化学药品、曼谷最佳埋尸地点、融化尸体于无痕的药剂……”
如果不是早上碰巧捡到她遗落的手机,程砚晞怎么也想不到,如此炸裂的句子竟然来源于自己表妹的搜索记录。
在程晚宁的搜索记录里,他已经死了不下于十次,连抛尸地点都准备了几个方案。
他每读一句,程晚宁的脸就染红几分,加上发烧的缘故,小脸烫得不像样。
她扒着被子,坚决不肯抬头,窘迫到恨不得钻进去:“那只是随便搜着玩的,我当然不可能有这种想法啦。”
“还有。”程砚晞连个余光都没给她,继续念道:“如何徒手挖出人的眼球、七十二刀不致命教程、肉体最痛苦的死法……”
他粗略往下扫了一眼,除了一个“曼谷国际学校暑假作业答案”,其余全都是关于分尸的内容,各种手段残忍度远超凌迟。
“懂得挺多,不愧是那个老东西教育出来的女儿。”
一字不落地念完,程砚晞放下手机,讥讽地挑了挑眉:“你说,我这个当长辈的,是不是该向你学习一下?”
程晚宁羞愧得抬不起头:“不是的,我没有这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