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公宣读完高洋口谕之后,特意看了高孝瓘一眼,高孝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敢问徐公公,皇叔召我们有何贵干?”
“这个咱家就不知道了,几位公子,请吧”
“冰……冰水……一桶……沐浴……嗯……啊……以毒攻毒……”
她这样的身子能承受朔九寒天里拿冰水沐浴?
高孝瓘心头一股无名火起,许是她不配合的态度,许是她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她替她解毒而产生的心疼委屈化作了一腔热意直冲上了脑门。
高孝瓘揽紧她的腰,缓缓将人放倒在了软垫上。
“哎呀呀,今日可真是个好天气”叶上殊手持一柄拂尘,缓步迈出了钦天监,仰头看着明亮的月色叹道。
钦天监坐落于皇城最高的观星台上,隐约可见远处灯火通明,朱雀大街上人头攒动,一队队骑兵手持火把往来穿梭,纪律严明,马蹄雷动。
他唇角露出个得意的笑容,“来人,把这个送到兰陵王府,就说是叶某送她的礼物,可解她燃眉之急”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扔给道童,又乐呵乐呵地拿着拂尘走远了。
身子软的提不起一丝气力,整个人好似浮沉在天际,每走一步都像在棉花上跳舞,偏偏又热的难以忍受,好似有一把火从头烧到脚连五脏六腑都不放过,唯一的一点甘霖来自于唇齿间,她情不自禁地仰起头去承接更多的恩泽的时候,那人却猝不及防抽身离去了,几乎是下意识地,她伸出手缠住了那人脖颈,将自己送上去。
高孝瓘只是看了一眼全身的血液就轰地一下冲上了头顶,嗓子干渴难耐,她不停咽着口水,喉结上下滚动。
“乖,别怕……很快……很快我就帮你……”
郑子歆闷哼了一声,缓缓睁开眼,一双眸子里尽是水雾,稍稍回过神来的她瘪了瘪嘴,嗓音还有几分媚意,一开口竟是带了哭腔。
“你……你住手……”
那人犹豫了一下,腾出一只手抱住了她,在她耳边吐气如兰,颇有几分好整以暇。
“是我不住手吗?明明是你……夹的太紧”
郑子歆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欺负过,委屈地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哎你别哭啊!”高孝瓘一下子就慌了神,将人抱起来轻拍着后背哄着。
“我的错,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轻薄了你,但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我……”
感受到热泪一滴滴滑落在自己颈窝里,她心底一疼,余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是她中了毒可自己怎么也像着了魔似的,竟这般把持不住就在马车里唐突了她,全然不顾外面还有赶车的车夫,随行的侍从。
是她太荒唐了。
高孝瓘轻轻叹了一口气,今晚荒唐的人又岂止是她一个,而她做的荒唐事也不止这一件,可比起白天带兵围住皇宫的荒唐,此刻的她真觉得自己是罪大恶极。
“子歆,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