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距离九月一号还有四天,同时也是新生入学军训的日子。
安静了一个月的学校热闹起来,随处可见戴着绿色迷彩帽的高一新生。
早读铃刚响,孟宝珠气喘吁吁踩线进教室,一坐下开始抱怨:“饭堂好多人,油条都卖完了,等正式开学还能吃上饭吗。”
比起大军攻占食堂,温愉更担心四天后的月考——没错,月考又来了。
这回她压力明显比第一次月考大上许多,上次安慰自己考多少都是进步,这次经过一段时间的辛苦学习,她还是希望可以得到正反馈。
再者,尝过第一的滋味后,整个人就像被架住一样,时刻害怕掉下来,害怕听见闲言碎语。
在发现好朋友连续两个课间没有睡觉、没有玩手机、也没有约玩棋,而是专心致志背书写题后,孟宝珠察觉情况不对,大课间半劝半求生拉硬拽,终于把温愉带出教室。两人就着广播里的《种太阳》,趴在走廊看楼下学弟学妹军训。
“你看,那个男生顺拐了。”
“这个女生左右不分,教官叫左转,她得先握笔才能分清左右。”
“还有最远的那个班,第一排中间那个男生向后转的时候,帽子直接飞到教官面前了哈哈哈哈。”
与兴致勃勃的孟宝珠相比,温愉显然提不起兴趣,毫无感情地“哇”、“啊”、“好牛”。
孟宝珠绞尽脑汁,最后笨拙地安慰:“我理解你在担心什么,考不好无所谓的,拿不到第一也没关系,距离高考还有这么久呢,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温愉长叹一口气:“我知道,但是我还是很担心,万一没考到第一大家嘲笑我怎么办,特别是高修吕茂那伙人,我不想让他们有看扁我的机会。”
一提到这几人的名字,她讨厌得牙痒痒,对着空气挥套组合拳。
“你傻啊,干嘛要在意倒数第一的看法,得到倒数第一的认可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吗。”孟宝珠用看笨蛋的眼神打量她,“如果是我得到他们的认可,我吐三天三夜不用睡觉。”
温愉恍然大悟,对哦,她跟那群人又不是一个世界的,难道他们会因为她考得好高看她吗?不会,只会空口白牙污蔑她作弊。
为了无关紧要的人增加自己的压力,真是一件很蠢的事情。
“谢谢你。”她心情轻松不少,用力地抱了一下孟宝珠,而后看向操场,“你刚说哪个男生顺拐来着?”
“呐呐呐,就是被教官拎出来挨骂那个。”
“长得有点小帅哦。”
“温愉。”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给两人吓个激灵,转头一看,祝怀宇拿着一沓试卷站在她俩后面。
“怎么了?”
“老师让你发试卷,等会讲。”
温愉“哦”了下,心里泛起嘀咕,之前脚伤时祝怀宇帮她发试卷、收作业,活回到她手上,有些不太习惯。
再加上最近温爸温妈接送她上下学,没有再麻烦祝怀宇载她,每每看见祝怀宇骑车的背景,总感觉孤零零的。
不过这点异样情绪很快被冲散——因为英语老师宣布周二的听说成绩计入月考,温愉得知消息那一刻开始陷入焦虑。
她现在听说只能考九、十分,而另外三人要么满分要么十三、十四分,她试图从笔试弥补差距,但分哪里是这么好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