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他身后的是裴凛,脸色沉得厉害,眉头拧成个疙瘩,手里还攥着一卷案卷,进门时脚步都比平时重了些。
“感觉怎么样?”萧云湛走到床边,柔声问道。
“大夫说你后背伤得不算浅,还有哪儿疼得厉害不?”
裴知微想摇头,又怕扯到伤口,只能小声说:“还好,就是动的时候有点疼。”
裴凛把手里的案卷往旁边桌上狠狠拍了一下,震得桌面轻颤。
“你当自己是铁打的不成?流了血不知道说,是打算把血流干了再说?”
这话一出来,裴知微心里立马就虚了。
“我……我当时就是看着那些姑娘数目不对,怕晚一步她们就出事,哪顾得上自己……”她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几乎细得听不见。
“没顾得上?”裴凛气得指着她训。
“你出了密道就该知道,我们早把局面控制住了,既不是什么生死关头,你爹我又不是不能审,你为什么不说?”
裴知微咬着唇,不敢看裴凛的眼睛。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这事做得不妥,可当时一出密道就看见主屋着火,先是怕证据全烧没了,后来又发现失踪的女子数目不对,更怕还有别的藏人的地方,怕那些姑娘已经被灭口,早就把自己受伤的事抛到脑后了。
“是我疏忽了。”
萧云湛突然开口,带着明显的自责。
他看着裴知微,眼神里满是歉意:“昨天在密道里,我看见你手上全是血,你说不是你的,我竟也没多往心里去。后来……都怪我。”
裴知微完全没想到他会将此事怪到自己身上,当时那种情况,他比她更早料到证据保不住了,自然会更加心焦,哪里还会想到自己竟然隐瞒受伤的事情。
“殿下!”裴凛正色打断他,语气很是严肃。
“裴知微是个神智清明的正常人,并非是不懂事的孩童,受了伤怎么就不能主动说一声?”
他转头接着训女儿,“昨天夜里那么黑,你穿的又是暗红色衣裳,血渗在上面根本看不出来。
大家都忙着救火、清点姑娘,又心焦证据被烧,谁能料到你自己藏着伤不吭声?”
顿了顿,裴凛语气更重了些,带着点威胁。
“我跟你说,下次再这样,你就老实在京里待着,别跟着出来查案了!
你当查案是闹着玩呢?自己身子都顾不好,还怎么查别人的事?”
裴知微一听这话,赶紧求饶。
“爹,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以后不管是擦破点皮,还是流了血,我肯定第一时间就说,绝不瞒着。
您别不让我查案啊,这案子还没破呢,孙巧儿还没找着……”
裴凛看着她这副急得快哭的样子,皱着的眉头松了点,鼻子里哼了一声,伸手把桌上的案卷拿过来,递到她跟前。
“行了,别跟我来这套。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案子的事,你先听听情况,再想想有什么头绪。”
萧云湛赶紧把床边的小几往她跟前挪了挪,裴凛把案卷放在小几上,翻开第一页。
“太湖帮那些人,现在都关在公主府柴房边上,有衙役看着呢,跑不了。
那个副堂主,昨天审了半宿,嘴硬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