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鬟磕得又快又实诚,没一会儿额头就红了一片。
萧云湛:“别磕了,本王问你,你昨日最后一次见王敬宗,是什么时候?”
丫鬟停下动作,缓缓抬起头,额头上的红印已然开始往外微微渗血。
她想了想,声音还有点发紧:“回王爷,昨日夜里,贱婢陪着夫人在灵堂给老爷守灵。
舅郎君过来劝夫人回去休息,说了好一会儿才说动。
贱婢扶着夫人回房的时候,应该是……寅时初,对就是寅时初。
之后就没再见过他了。”
“你家夫人呢?”萧云湛又问,“她回房后,有没有再出去过?”
“没有,”丫鬟赶紧摇头。
“贱婢一直陪着夫人,夫人回房后就坐在床边发呆,没出去过。
所以夫人跟贱婢一样,之后也没见过舅郎君。”
萧云湛:“行,你先扶你家夫人回房休息,别让她再出来乱走。”
丫鬟应了声,赶紧起身,和另外两个丫鬟一起,半扶半架着王氏往内院走。
王氏还在哭,嘴里断断续续地喊着“哥哥”,声音越来越远。
院子里的人渐渐少了。
衙役们正按着男女,把方才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整个徐家的下人分批带去偏院问话。
萧云湛站在原地,牙齿轻轻咬着下唇,吹了一道尖锐的口哨。
哨声刚落,一道黑影就从院墙上跳下来,单膝跪在地上,“王爷。”
“王敬宗怎么死的?”萧云湛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旁边的裴知微和裴凛能听见。
暗卫有些为难地回道:“王爷,我们昨晚守在徐府外,离得太远,没听清里面的动静。
实在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萧云湛也没责备,只是又问:“那你们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寅时初不到寅正”暗卫回忆了一下。
“然后过了好一阵,我们看见徐王氏先从灵堂出来,回了内院。
没过多久,王敬宗也从灵堂出来,往客房的方向走了。
之后就没再看见他出来过。”
“他没再回灵堂?”萧云湛追问。
“没有,”暗卫肯定地说,“我们一直盯着客房和灵堂的方向,没见他再过去。”
“你确定?”
“确定,王爷。
我们换班的时候特意核对过,之后王敬宗就没再离开过客房。”
萧云湛没再说话,转头看向裴知微。
暗卫说他从灵堂出来回了客房,之后没再回去。
可灵堂里的血迹和柱子擦痕,还有靴子上的漆,对比仵作初验后的结果,都说明王敬宗寅时初之后一定还去过灵堂。
这对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