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锦本来情绪已经平复,被参老这么一打趣,鼻尖又是一酸,冲过去就抱住了参老,把脸埋在他带着药草香味的衣衫里,闷闷地、却充满感慨地说:“参老!活着真好啊!”
参老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弄得一愣,随即了然,慈爱地拍了拍她的背,笑道:“好好好,活着好,活着才能继续数钱嘛!”
接下来的几天,钱锦忙完镇上的事务,一有空就钻进手镯的小天地里。
她不仅在里面这儿摸摸,那儿坐坐,感受着被财富包围的踏实幸福感,还开始兴致勃勃地往里添置自己的“收藏”:一些在鹿鸣镇捡到的漂亮贝壳、几块形状奇特的石头,甚至把她写话本赚来的第一匣子灵石,也郑重地放在了金砖床的床头。
参老瞧着钱锦,时不时就对着手腕上的镯子傻笑,然后“嗖”一下消失,又过一会儿心满意足地出现,便忍不住对敖溟啧啧称奇:“啧啧啧,可以啊小子!我老头子之前还说要教你几招,看来是班门弄斧了!你这不声不响的,很会嘛!”
敖溟被说得耳根泛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参老凑近些,挤眉弄眼地压低声音:“看样子,这是……彻底定下了?”
敖溟的脸更红了,几乎要烧起来,但还是轻轻“嗯”了一声,嘴角是藏不住的笑意。
参老满意地捋着胡子,又好奇地问:“不过话说回来,你这镯子空间可不是凡品,能承载一方小天地,还能随意融入如此多的灵物宝气而不溃散,怕是来历不凡吧?哪儿淘换来的?”
敖溟语气平淡,似乎不愿多提:“机缘巧合所得,费了些周折,但能让她开心,便都值得。”他寥寥数语,却让参老听出了背后的不易。
参老内心狂呼:磕到了磕到了!
嘴上却话锋一转,开始抱怨现实问题:“好好好,你俩都开心了!不过现在有个很严重的问题!钱丫头钻进她的小世界开心去了,咱俩的晚饭怎么办?她就给咱俩留了俩冷馒头和一小碟咸菜!”
敖溟闻言失笑,看着参老那副“为老不尊”的馋样,提议道:“我听说港口那边新开了家海鲜馆子,用的正是最近新来的鱼获,味道极鲜,下酒最好。不如……我带您去尝尝?”
参老眼睛一亮,立刻站起身:“那还等什么!快走快走!你小子弄来那么多鱼,造福乡里不说,连带着咱们的口福都变好了!”
一老一少说笑着,身影融入鹿鸣镇温暖的夜色中,朝着飘来食物香气的小馆子走去。
……
日子在忙碌与充实中飞逝。
在全体镇民的共同努力下,鹿鸣镇主干道的修缮工程,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正式完工。
新铺设的道路平整坚实,再不见往日的坑洼泥泞。
完工那日,几乎全镇的人都聚到了路口。
李老腿伤早已好利索,他站在人群最前头,脸上洋溢着喜悦与感激的红光,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地说道:
“钱姑娘,敖公子,参老!这条路,咱们鹿鸣镇盼了多少年,今天总算是在你们几位贵人的帮助下,真真切切地修成了!以前这路没个正经名字,大家伙儿商量了许久,都觉得,这条路能修成,多亏了钱姑娘你来了咱们鹿鸣镇,给咱们带来了福气和新气象。所以,我们想给这条路取名叫‘锦绣路’!既是取了姑娘名里的‘锦’字,也是盼着咱们鹿鸣镇以后的日子,能前程似锦,越过越好!”
钱锦猝不及防,愣在了原地。
她看着眼前这张张真诚朴实的笑脸,听着这个与自己名字息息相关、又承载着全镇希望的路名,心头暖流汹涌,眼眶瞬间就湿了。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觉得任何感谢的话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最终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哽咽却响亮地应道:“哎!谢谢大家!这名字……我特别喜欢!咱们鹿鸣镇的日子,一定会锦绣繁华!”
敖溟站在她身侧,看着她激动又努力克制的模样,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参老也捋着胡子,欣慰地点头。
路修好了,心头一桩大事落地,钱锦只觉得浑身轻松。
她独自一人来到为师父们选定的庙宇地基处,这里视野开阔,宁静安然。她像往常一样,将手掌轻轻贴在地面上,闭上眼,凝神感知着地脉深处那三道熟悉而温暖的气息。
与以往那微弱沉眠的感觉不同,这一次,她清晰地感受到,那三道气息似乎壮大凝实了些许,如同被春雨滋润过的种子,焕发出勃勃生机。它们温和地环绕着她的灵识,传递出一种安宁、欣慰的情绪,仿佛在为她高兴,也为鹿鸣镇的变化感到喜悦。
钱锦心中激动,几乎是跑着回到小院,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发现告诉了参老和敖溟。
参老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敖溟道:“看来,老夫之前的猜测没错。钱锦那三位师父,身化地祇,神魂与这鹿鸣镇的山川地脉、乃至一草一木的兴衰气运都已紧密相连。如今镇子路通了,人心齐了,生机焕发,这股繁荣向上的‘生气’反馈于地脉,自然也能温养他们的神魂。可谓相辅相成,镇子越好,他们便恢复得越快。”
钱锦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她猛地抓住参老的胳膊,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参老,您的意思是……照这样下去,是不是就有可能……我还能再见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