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喂她服了凤凰血丹,”璃禾语气沉重,“可她现在。。。仍未转醒。”
话音刚落,偏殿的门“嘭”地一声被人从内推开。子贤站在门影交界处,神色惊疑不定地望着众人。
“你们。。。”
注意到子贤被控的法术解除时,慕涣然向前一步迎上他的视线。
“结束了,附在许星知身上的云藏,已经逃走了。”
“云藏?”子贤怔了怔,随即摇头否认:“姑娘怕是记错了,他叫子藏。”
楚恒与璃禾倏地转过头,彼此对视一眼,那个名字他们再熟悉不过了。
众人离开了凌乱不堪的正殿,被子贤请入偏殿交谈。
几番急促的对话,几声难以置信的确认与反驳。
殿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慕涣然终于知道了云藏的另一重身份,原来他就是子藏,在未入天界时,便是子贤失踪的两个弟弟之一。
阴谋的轮廓已然清晰,沉重的真相压在了每个人的肩头。方才还充斥着的疑惑与焦躁,顷刻间化作沉默。
“是我的错。。。”子贤语气中满是自责,“这乱世,归根结底是子藏借释魔面具造成的;就连你落得这般境地,也全是他害的。”
子贤的目光先落在慕涣然身上,复又依次移到璃禾与楚恒脸上。
“当年我寻弟未果,归返云州之际,自张策口中听闻:先父病逝,是因服食了你们两家所制的丹药;更说你们两家又是自愿赴神坛献祭赎罪。此事我当时未曾细查深究,却没料到。。。这里面竟藏着这许多冤屈。”
“对不起。。。”沉吟片刻,子贤还是将道歉的话说了出口,“当年的事,我定会为楚、璃两族正名,洗清旧日冤屈。”
次日清晨。
先前被风境护送着离开的巫者们,家中的院门便陆续被陌生小厮轻轻叩响。
“劳烦开门,这是楚大人托在下送来的东西。”小厮站在门外,语气恭敬。
“楚大人?”屋内的巫者闻声一愣,带着几分疑惑开了门。
“正是。”小厮点头应答,声音愈发清脆,“这位楚大人,便是从前云州双巫家族里的楚氏后人,如今已受册封,成了咱们云州新任的巫长了。”
巫者们接过包裹,拆开一看,里面竟整齐码着数锭金灿灿的元宝,日光下晃得人眼生亮。
“楚恒大人托小的转述,”小厮仍立在门边,双手微微作揖,道:“诸位皆是‘百面争魁’大会的魁首,奖赏应均分给各位;至于是否愿意出手救世,大人说,这本是顺乎人心的事,不做强求。”
小厮离去时,巫者捧着包裹呆呆地站在门口,良久才从口中说出了同一句话——真是年少有为啊!
云中殿的后花园里,晨露还凝在花叶上。
慕涣然静坐在石凳上,雪白发丝垂落在白纱罗锦衫上,几缕乌丝贴在颊边,她垂着眼,出神的望着指尖捏着的簪子。
远处高耸的祭台方向,断断续续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是匠人们正忙着修补先前损坏的痕迹。
这声音刚传进耳里,慕涣然还没来得及细听周遭其他动静,身前便骤然落下一片阴影,将散着热气的日光遮了大半。
她下意识仰起头,撞进风境垂着的视线里。慕涣然喉间发涩,只扯了扯嘴角,勉强勾出个笑容的弧度。
风境的目光掠过她的脸,落在她手中的金簪上,停顿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走吧,我带你去找他。”
“去哪儿?”慕涣然猛地站起身,握着簪子的手紧了紧。
“林州。”风境的声音轻了些,带着几分不确定,“或许我母亲会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话像点醒了慕涣然,她蓦地想起前事——当初云藏附身老伯时,曾唤过风境的母亲“璇音娘娘”。
她心头微动,又补充道:“思思的病症,说不定也和吸了云藏散的黑雾有关,到了林州,或许也能问问你母亲。”
“嗯。”风境轻轻应下,可话音刚落,他便蹙起眉头,“只是沧阴它。。。被闪电击中了尾部,怕是带不动我们走这么远的路了。”
他话音还没散,楚恒从廊柱后走了出来,脸上扬着爽朗的笑意:
“这有何难?随我回风州便是——我们那儿,可有能日行千里的神脉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