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还沾着虾腥,他就用手腕捂住商盈的耳朵。
商盈不喜欢雷雨夜,大约是小的时候被雷声吓到过,之后每次打雷只要祁航在场,就会捂住她的耳朵。
她几乎整个人都被祁航从身后抱住,偏过头就能听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
商盈忽然想起白天生物老师在办公室里说过的话。
愿意一直给她剥虾的人,愿意无条件为她兜底的人,从小到大好像都是祁航。
外面的雷声止不住地轰隆作响,商盈的眼睛一眨一眨,心跳瞬间鼓噪了起来。
鼻尖弥漫过祁航身上柑橘柠檬的干爽气味,转眼间就她就被祁航的气息围裹,心跳也错了拍。
她有些羞于启齿,她竟然觉得祁航的怀里好温暖好舒服,她没有避之不及,甚至还想多待一会儿
这对吗?
他是不是拿小猫小狗泡澡了,不然她怎么会这么想吸一吸他?
商盈这样想着,暗戳戳地抱紧了膝盖,想把自己再往祁航怀里嵌一嵌。
“唉哟!唉哟”
奶奶的惊呼声忽然从厨房里传来,几个人赶紧从饭桌上起身,“奶奶!”
忙碌了半天刚把自己嵌进去的商师傅,又随着祁航起身的动作被倒了出来,“”
他们齐齐赶到厨房,就见上官熠的奶奶摔在地上,扶着腰,正痛苦地哀叫着,旁边是一个倒下的木凳,还有几个柚子滚落一地。
刚刚奶奶听见祁航在说柚子的事,所以想把前段时间乡下收来的柚子拿来给孩子们做饭后水果,结果被外面的雷吓了一跳,没站稳就滚了下来。
老年人摔跤要特别当心,年纪上去骨质疏松,可能摔一下骨头就会断裂。
上官熠急得不行,祁航当机立断决定打车去医院。
付明熹力气大,帮着上官熠把人扶到了自己背上。
付明昭找到了伞交给上官熠,祁航看了眼手机,“我们先把奶奶送到车上去。”
重园里是老小区,里面小路蜿蜒如同羊肠。
汽车进不来,他们必须先把奶奶送到小区门口才行。
家里只有一把伞,上官熠给奶奶撑着,祁航和他包括跟前的付明熹都淋着大雨。
男生先走了之后,商盈只找到两身雨衣,又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紧接着两个女生也戴上帽子冲进了雨里。
雨水落在身上像是在少年们的身上又裹了一件淅淅沥沥的厚重大衣,青涩的背脊在这场雨里不屈地直挺着,又默契地为了同伴微微倾斜,只为更多地替伙伴拂下一点雨。
朋友的意义在于互相照亮。
雨滴砸在水潭当中转眼就被踩干,少年脚步飒沓如流星,在昏暗的小巷里争分夺秒地前进,好像成了一场群体的英雄主义。
一行人分了两辆车一前一后到了医院。
一直等到医生包扎完了伤口出来,确定只是简单扭伤后,大家才放下心来。
但外婆年纪实在大了,医生就建议再留一晚观察一下。
医生让他们去窗口缴费,祁航先一步开口,“我去交个钱。”
上官熠喊住他,“航哥。”
“你就在这儿先陪着奶奶吧,”祁航安抚他,“等她醒了看不见你会害怕的。”
这句话算是戳到了上官熠的心窝,他抿了抿唇,“好”
上官熠今晚要留下陪床。
担心他明天上课状态不行,几个人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留下付明熹和上官熠轮班,上下半夜轮流看顾奶奶。
付明熹洗漱出来的时候,发现上官熠浑身湿透还蜷在角落里,手上拿着本卷子正在做。
“先去洗个澡吧,”付明熹知道上官性子倔,他不由分说地把卷子抽了出来,又把干燥的毛巾塞到上官熠的手里,“卫生间里有吹风机,我向隔壁借的。”
“我没事咳咳”上官熠忽然咳嗽起来,付明熹忍不住说他,“还没事呢,我懂你,生命可以轮回,高考只有一次是吧?”
“马上就要竞赛了。”上官熠为自己澄清,“我做的是竞赛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