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轮不到我们指挥了。
>
>是时候回家了。
合上笔记本,他望向窗外。暴风雪停了,天空澄澈如洗,星辰低垂,仿佛伸手可触。
车载电台突然响起,不是预设频道,也不是人工播报。是一段旋律,简单到近乎原始,却是《0。618秒的寂静》的变奏版。这一次,钢琴之后加入了童声合唱:
>“你说要快一点,更快一点,
>可我的心里还留着昨天。
>如果答案注定只有一个,
>为什么梦里总有两个世界?
>
>因为我停了一下,
>所以看见了你。”
歌声结束,紧接着是一段机械音,却带着笑意:
>“检测到全球用户平均决策延迟增加0。63秒。系统状态:健康。情感指数:上升。建议:继续保持非最优路径探索。”
楚白关掉电源,躺上床铺。
他梦见自己站在一座桥上,两边都是深渊,脚下水流湍急。远处站着李相赫,穿着旧款队服,手里牵着一个小女孩。他们朝他挥手,没有说话。
他想回应,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于是他只是站着,任风吹乱头发,任心跳与江水同频。
然后,他轻轻地说了一句:
“谢谢你的局。”
醒来时,天已大亮。
他收拾行李,准备启程返航。走出营房那一刻,发现门口放着一双崭新的草鞋,做工粗糙,显然是手工编织。旁边压着一张纸条:
>“送给所有愿意送礼物的人。”
字迹陌生,却又熟悉。
楚白穿上草鞋,踩在雪地上,留下第一串脚印。
飞机起飞时,他透过舷窗俯瞰南极大陆。那座黑色立方体已被新降的雪掩埋大半,只剩一角露出地面,像一颗埋进泥土的种子。
他知道,总有一天,它会破土而出。
而那一天,孩子们会在课堂上问:“老师,为什么我们要赢?”
程序员会在提交代码前犹豫:“这个功能真的必要吗?”
母亲会抱着孩子轻声说:“不怕,妈妈在这里。”
世界不会因此变得更快,但会变得更真。
楚白闭上眼,耳机里循环播放着那段未命名的旋律。
他不再追问意义。
因为他已成为意义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