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芜的眼角渐渐湿润。
“阿芜,天道贵生。”
两年后,翁家。
翁南枝已经很少打猎了,她一走进山林里,就会想起那个满身是血却仍死死握着银枪的郎君。
可是再也遇不到了。
她没有嫁人,而是试着捉了野雉和野兔回来养,因为足够耐心和细致,竟让她养成了,收入反倒比从前更稳定。
这日她才出门换了粮食回来,就看见了院子外喷着响鼻的骏马。
她心中一跳,竟有些不敢进去。
只要没看见旁人,就能片刻幻想是他回来了。
“翁娘子。”
傅靖远早就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却许久也不见她进来,稍一思索,心中涌起一丝悲戚。
那都过去了。
他大步走出去,果然看见了那个面如春水眸中带泪的女郎。
几年后,翁南枝牵着一个酷似傅靖远的小女郎回到了翁家。
傅靖远没有追来,她面上亦没有悲戚之色。
她变得很平静,只有在面对女儿时才会重新露出温柔似水的神情。
千里之外的王都,傅靖远以酒浇愁。
可是很快他的另一位夫人遣退了其他姬妾,将半醉的他搀进了房中。
他书房内的桌上,一封和着眼泪的诀别书静静躺着。
相见争如不见时。
风一吹,飘飘摇摇地飞出了窗外,一直飞到再也看不见。
林芜从很远的地方看到这一幕,什么也没说。
沈砚山一手揽着她,一手放在她已经鼓胀的腹上,不敢多言。
“太初这小王八蛋为什么这么喜欢凑热闹。”
他轻咳一声,为未来的孩儿说着好话:“许是太过喜欢娘亲呢。”
如果不是确实很喜欢林芜,太初之光是不会耗费神机为林芜扭转天机的,他大可换一对父母。
林芜想起太初之光作为小笨蛋谢琢那一世,因为世界规则压制,他总显得不够聪明的样子。
她总骂他,可她死时,哪怕明知她只是去了下一个小世界,谢琢还是哭得不能自已。
万丈华光洒下,将二人的身影照得如梦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