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凌人,身姿挺拔,即便是站在金吾卫当中,也是拔尖的存在。任谁瞧了都得夸一句,玉树临风,养眼。
裴郁璟穿着这身衣裳,果然赏心悦目。
师离忱打量了几眼,噙笑道:“你挡着朕看驯马了。”
裴郁璟侧目一瞥,嗤之以鼻,一帮只会花拳绣腿的京都贵公子,套几匹马都这么费劲。
他慢条斯理道:“没个新鲜花样。”
师离忱品一口热茶,眼皮都没抬一下,手在身侧轻轻招了招,语气像召唤小猫小狗一样随意,“过来。”
裴郁璟挑眉,依着圣上的意思,蹲在了圣上腿边。
圣上瞧他唇干,顺手把喝过的茶盏递给他,含笑睨来一眼,“你惯会狐假虎威,披着一身金吾卫的皮就混进来了。”
他可没召见裴郁璟。
驯马会场地外围有禁军层层包围,内场有金吾卫巡视,金吾卫官服可不是谁都能领的,裴郁璟穿着这身官服,再摆出架势,足够唬人了。
他道:“物尽其用,圣上教的。”
说话间,他视线一直盯着手中茶盏,杯壁能看到一点水润,是小皇帝刚才含过的地方。
他扫一眼小皇帝红润的唇,忽地感到口渴加倍,就着一口气喝完了茶水,这才觉得心里头舒服多了。
师离忱缓缓转着玉戒,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当然他现在心情好,不想和裴郁璟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反正这种事浑水摸鱼的事,也不会再有下次。
驯马场中。
突然迸发出一串惊呼。
师离忱将目光探去。
一道身影从人群中杀出来,意气风发,套马杆已经套在了一匹红棕烈马脖子上,与烈马并驾齐驱,双手用力,逐渐拉拢距离,翻身骑上了烈马后背,用力将套马索往后拉,当做缰绳,抠住马脖子。
原本还在和一帮烈马周旋的儿郎们,顿时把目光都转了过去,烈马不屈还在奔跑狂颠,试图把背上的人抖下来,驯马人则死死累着套马索,和烈马僵持。
“这是……”师离忱仔细辨认了会儿,笑着对镇国公道:“有穆家家风,很是英勇。”
镇国公谦虚道:“小儿不成器,也就一身蛮力。”
场中已经响起了呼和声,为穆子秋助阵。师离忱懒懒地靠着椅子,托着下颌,看着底下的轰轰烈烈。
眼见小皇帝看得专注,裴郁璟也跟着看了会儿,顿感无趣,小皇帝居然喜欢看这些。
他眸光一瞥,两名小太监拖着沉重的金弓候在一旁,正是小皇帝拿来刺他的那把金弓。
他神情一瞬沉了沉,若无其事道:“这是彩头?”
帝王漫不经心“嗯”了一声,视线看着场中的热闹,半点都没分给裴郁璟。
帝王无所谓的态度,让裴郁璟心里憋着一口气,目光森森地又瞧了眼场中,若有所思。
……
驯马场内僵持了两刻钟,或许是被套马索锁喉太久,穆子秋所驯着的红鬃烈马前膝一软,在地上翻滚了两圈。
烈马本就疾行,突然倒下连带穆子秋摔了出去,好在他身上有功夫,使了点巧劲避免了受伤,但手上的套马索撒开了。
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肉眼可见的大喘气。围观的儿郎们驱着马过来,围成一圈查看情况。
喂了点水,不多时马又重新站了起来,穆子秋给它套上缰绳,也不挣扎。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
“世子殿下,驯一。”郞义前来汇报,记上了一笔。
镇国公眼角笑出了细纹,神态间自然而然带上了些自豪感,又有些庆幸,“幸亏不是最烈的那匹,否则我儿怕是要摔断一条腿。”
“喔?”师离忱来了兴致,问,“还有更烈的?”
镇国公颔首,回禀道:“有两匹汗血马,品相绝佳,这些马虽烈,可但凡有点功夫的都不会伤着,那两匹不一样,房将军的小儿子,房云哲,圣上还记得吗?”
房云哲。
师离忱对此人有印象,半年前烧了一座花楼,美其名曰替天行道,那个花楼是林氏的产业,确有许多污糟事,因为这事房云哲和房将军被参了有一个多月。
当时林氏如日中天,房将军怕房云哲摊上事,着急忙慌地把人接去边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