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的人没理智,翻来倒去,越说越起劲,不给云修回嘴的机会,唱着一个人的独角戏。
云修要去考文举,云修看不起当兵的,云修要抛弃祁大将军另起炉灶,说不准就是敌军派来刺探军情的。
就在他越说越过分,要把云修定死在敌国奸细时,上首传来一记不大不小的杯盏放置声。
冯则的努力有了回报,祁绍说话了。
“冯则扰乱军心,醉酒闹事罪加一等,拖下去罚四十军棍。”
祁绍挥手间,立在两旁的亲兵直接上前把人拖下去,当众就要那一顿打啊,冯则一脸得意,没弄清楚即将要被打的是谁,还一脸得意地看着云修。
亲兵把他拖到营地正中时他还没醒神,颇为合作地趴下了身子,把自己想象成了云修,期待军棍的落下,狠狠教训他,最好能将他打残打怕,再也不敢来夺他的位。
宽大的军棍落下,划过空气发出呼啸,硬实的军棍狠狠砸到冯则肥硕的身躯,隔着衣物,颤出两层肉浪。
只一棍子,冯则混沌的脑子立马清醒,也让他不知所谓的大嘴发出了惨叫。
明白过来自己干了些什么的冯则一阵后悔,后悔把心里话说出来,悔得他哭爹喊娘。
他做什么要和个刚升上来的百户计较,本来还好好的,这回名声是彻底臭了,不光没用还善妒。
负责行刑的军士撇撇嘴,还指挥佥事呢,这叫法还有脸说云修小白脸。
呸!
众人早看不惯他平日行事,手下半点没藏私,一身力气全使出来送给他,棍棍到肉。
一棍子接一棍子,两边各站一人交替扇打,四十军棍很快打完,冯则也和死猪一样,被拖了回去养伤。
未来少说有三个月没法出来蹦跶。
挑事的人解决了,云修这个被挑刺的也没能落下,冯则说他找夫子的事情,云修没有刻意隐瞒,祁绍一问便知。
就算云修真是自己想去科举,祁绍也不准备拦着。
他惜才,现今朝廷当文官比当武官好,虽是不拦着他去找夫子,但也不能半路跑了。
既然想从文,那便去经历司。
“回将军,属下是在找夫子,但不是给属下找的,而是为属下弟夫寻的,他是读书人,老家那边没什么夫子老师,于是托我帮忙留意。”
“你弟夫?”祁绍想了会儿,“是不是青竹书院那个,与你一块打老虎的?”
这事离得不久,又是关于老虎这种少见事情,祁绍有点印象。
“将军好记性,就是他。”
祁绍没再说话,倒是一旁的副将开口,“那人我也记得,他今年下场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那人继续说:“那如何要来这边找师傅,考中举人,直接拜朝里的师父,你在这边找师父,他也不过来,怕是不好办。”
好夫子挑学生,彦博远不亲自过来让夫子考教,又不是当地出名的才子,哪怕寻到夫子,怕也是难合心意。
将士所言不差,云修找夫子也是这个状况,但他也不好说弟夫的打算,只说尽力找着,到时全看弟夫的意思。
将士们就着这个话题说了两句,便放到一旁。
祁绍的印象,只停留在他打老虎的事上,至于关于文采方面的并不了解,遂也不准备掺一脚,又得知云修要给弟弟补嫁妆,大手一挥,给他添了几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