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博远半躺,把云渝的手拉过来放到腹部前,大腿上,这位置暖和。
夫郎的手有些凉,彦博远面无表情给人暖手。
把手搓热,捂着人手不松,云渝抽了抽没抽出来。
彦博远的手没放开,往床里侧去了点儿,能和云渝对视,认真说话的位置,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只能说我远比你想象的还要爱你。”
彦博远不想把人吓着,重生之事过于玄妙,又拿不出确凿证据,现下说出,反倒有种油嘴滑舌谎骗的意味。
再者,如果云渝当真相信他的话,鬼神之说,他重生的经历都是在挑战云渝的认知观念,万一渝宝发现自己一直同床共枕的夫君其实是个死鬼,字面意思的死鬼,心下害怕从此不敢见他。
彦博远哭都没地方哭去。
他倒是不害怕云渝会去找个道士把他收了。
云渝心善,就算他真是个妖怪邪祟,只要他不曾害人,以他的性子最多只会敬而远之,而不是要害他的命。
而且,加上前世以及做鬼的年纪,老牛吃嫩草的事实让彦博远汗颜,不是很想让云渝把他想成一个糟老头子,只要他不说,那他现在就是年轻大小伙。
他也不准备把这秘密瞒到棺材里去,但最起码要等到一个更合适的机会,比如两人都白发苍苍的午后,他给老渝宝儿讲一个覆水回收的小故事……
不过那都是以后,现在的彦博远正色道:“渝宝,我爱你。”
这是彦博远第一次郑重示爱,云渝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木木呆愣。
彦博远将他的反应看在眼中,眸色深沉,是要把他吸入内里,刻入神魂的用力。
“如果你宁愿被拉去官配也不愿意接受我。”彦博远垂目,显出些落寞,“我先为你改籍,然后作保为你延期,你独自一人没住处,要是愿意就和我住一起,要是这也不愿意,我也只能给你另外找个落脚处,想办法让你一个人也可以活下去,我会在延期的那一年中努力让你喜欢上我……”
彦博远顿了顿,似乎在想那不曾到来的可能。
他会很努力很努力去让云渝同意和他在一起。
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延到不能再延的时候……
“我还是不喜欢你,或者我有其他喜欢的人呢。”云渝略有些迟钝地发问,眼睫呼扇,被彦博远灼热的目光烫得不敢直视。
彦博远目露悲切,说他会强取豪夺,把他抢回来,他和云渝不同,他向来不是知恩图报的。
但一想到真那般做了,云渝会不开心,会恨他,也许会哭,也许会闹,也许……
云渝不再是一具枯骨,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彦博远不敢继续想下去,最后酸涩一笑,“我舍不得,我会成全你们,把你当我亲弟弟一般,我会成为你的后盾,时时刻刻盯着你们,要是你们的感情出现了哪怕一丝一点的缝隙,我都会趁虚而入。”
彦博远说得笃定,仿佛真有那么一天,他当真会那般行事,也只会那样。
已经发生的事情没有如果,彦博远心知那不过是幻想,但眼底露出的痛苦却是实打实的。
一想到那个可能,他周身压抑不住的低气压,黑沉沉地往外溢黑水,直到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救赎。
屋外日头西斜,夜间的温度慢慢袭来,凉风四起。
比之彦博远的体温低些,独属于云渝的温度把彦博远裹挟,云渝将他环住,反过来半搂着彦博远,轻抚他的后背,语调低缓,温柔又坚定,“我也爱你,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记得要把我牢牢勾住,别让我有机会爱上别人。”
他一定会再次爱上他。
第一次互相吐露爱意,夫夫二人抱着一块哼哼唧唧了好一会儿才说到事出何因。
大喘气一样,两人的心互相吊起,忽上忽下,彦博远一口答应。
云渝暗搓搓戳彦博远,开玩笑说是不是也要学何家,把去书房睡觉纳入家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