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既白缓慢蹲下身,到近处,伸手却奇快,就听“哗啦”一声响,一把抓住了青鱼。
可还没高兴多久,那青鱼突然甩尾猛蹿,紧接着身子一扭,竟从他指缝间滑脱了。
说时迟那时快,“扑通”一声响,裴松朝那鱼猛扑了过去。
他半面身子都浸在水里,秦既白心口一紧,忙过去扶他:“怎么样?摔疼没?”
裴松狼狈地爬起来,却咧嘴朝他嘿嘿一笑。
汉子心领神会地弯起眉眼:“抓到了?”
目光缓慢下移,就见裴松的指头牢牢卡在鱼鳃后,任凭这鱼如何甩尾蹬鳍,也没再让它从手中溜脱。
俩人回家时,一头一脸的泥污,只筐子里还一条活蹦乱跳的。
院子里,裴椿正挽着裤腿往外舀水,房舍地基下陷,一到大雨天就积水成洼,墙角的裂缝里还一个劲儿渗水,刚舀出去半盆,院子中间的水又漫过了脚踝。
好在眼下雨势小了,要么真得灌进卧房去。
听见脚步声,小姑娘忙站直身喊人:“你俩可算回来了,我这就烧水去。”
裴松快走几步到檐下,脱下蓑衣,将竹筐子落到地上:“快过来瞧瞧!”
裴椿凑头来瞧,就见一条青鱼正在筐中扑腾,腮盖一开一合,很是活泛:“鱼?!”
“今儿晚上吃鱼!”
“好嘞!”
灶台上水声咕噜咕噜响,家中没有井,仅一口陶缸,储水不多。
饶是日日省着用,隔个一两日就得跑一趟村口。
水不够使,还得烧饭,给小妹洗漱,汉子也便罢了,一个女娃娃可得细致。
裴松便接了两木盆的雨水,放到灶上烧透了,晾温后凑合着擦身。
灶房门年头久了关不严实,他用一把小马扎虚虚抵上。
才擦了没两下,就听见叩门响,紧接着“吱呀”一声,有人来。
“是我。”怕风冷着人,秦既白只开了一道小缝,一条胳膊伸了进来,“给你衣裳。”
裴松轻着呼出口气,蹲在盆边没起来:“你进啊,我手湿。”
门外顿了好半晌,才斜身进屋。
男人刚洗过头发,湿哒哒地披在背上,这会儿正在擦身。
他着一条雪白亵裤,后面破了个洞,能看见一瓣滚圆的屁股。
俩人虽啥事儿都做了,可那时黑灯瞎火,就是闹到天色泛白,还有被子掩着。
这样明晃晃地瞧,秦既白受不住。
裴松却没觉得有啥,他虽是哥儿,却同别家细胳膊细腿的哥儿不多相同。
肩背厚实,胳膊腿都粗,若非眉心一钿薄红,他合该是个汉子。
当汉子多好,种地时能敞怀,大热天能下泡子游水……
见人一进门就在那儿站桩,裴松将布巾子搭在肩头,起身缓步走了过去。
布巾子没拧干,正往下淌水,小溪似地蜿蜒成川,流向谷地。
秦既白喉间干哑,耳朵连着颈子一片绯红。
“咋回事儿?寒着了?”裴松不要命地伸手抚他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都说了让你先洗。”
喉咙狠狠一滚,后背绷得紧实,秦既白再忍不下,一把搂住裴松的腰,猛力往前一掼,将人夹在了他与灶台之间。
“你小子!”胸膛相撞,冰凉里碰出火,裴松仰头看他,忽然拽住他的衽口就亲了上去。
山风呼啸,门声震响。
片晌后汉子缓缓松了口,却见男人笑得挑衅,他咬紧唇边,狠掐了把他的屁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