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空气骤然凝固,四人之间陷入死寂。
梁默眉头皱成个川字,视线在两方之间来回跳跃,嘴唇翕动一脸欲言又止。
吴尚德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将张远舟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底是藏不住的讥讽:“你催我走?你怕人知道是吧?”
邵池眸色一寸寸沉下来:“张嘴就来?”
吴尚德回了他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装模作样劝说道:“信不信随你,既然你们现在是同门,那我只好……祝你好运了。”他拖着长长的尾音,话里话外都透着浓浓的阴阳怪气。
看着对方煞有其事的表情,邵池嗤笑一声:“有病就去治。”
原来人无语到一定程度,真的会想笑。
这句话给了吴尚德当头一棒,他铁青着脸死盯着邵池:“你说什么?”
“我说你有病就去治。”邵池站直身子迎上对方的视线,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
“你……”吴尚德被噎得一口气没上来,梗着脖子质问,“你什么意思?”
邵池露出个礼貌的微笑嘴里的话却不带半分客气:“听不懂?理解能力很差?”
见邵池一副不怕事儿的模样,吴尚德反倒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强装镇定地反问道:“你觉得我在说假话?”
“你解释什么?心虚啊?”邵池目光凌厉地诘问道,“事情到底是什么样,你不清楚?”
一连串的反问像一记记重锤,砸得吴尚德表情愈发僵硬,他忍不住抬高音调:“解释什么解释?心虚?我有什么好心虚的?我清楚……我清楚得很,我真是纳闷,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张远舟自己什么话都没说。心虚?怎么看都是他更心虚好吧?”
他的声音愈发急促尖锐,惹得几位经过大厅的住客纷纷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甚至还有两人驻足停留在签到台不远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凑热闹三个大字。
见邵池移开了眼,吴尚德以为自己把他问住了,再次摆出嚣张的嘴脸:“你对我这么能问?你为什么不去问张远舟?他自己不是对自己的事情更清楚?”
“你好,请问这边有什么问题吗?”
从远处一路小跑过来一个女老师,此刻正站在台前小声喘气询问。
邵池认得她,来人正是早上给他俩单独组织培训的负责老师。
见到老师后,吴尚德仿佛有了靠山,冷哼一声:“你们这边工作人员态度真的很差,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选的?”
“实在是不好意思,新来的学生做得不好的地方,请多多担待。”女老师双手交握在胸前,脸上挂着歉意的笑,“请问这边签到手续办完了吗?”
吴尚德还在气头上正想再借题发挥几句,站在一旁的梁默却抢先开口道:“办好了的。”
他的话给了彼此一个台阶,女老师赶忙接过话茬:“那就好,我带你们先去办理入住吧,回头我好好说教一下我们的学生,今天的事真的不好意思。”她一边说一边引着两人往前台走,原先在一旁凑热闹的几个住客也自讨没趣地散去。
签到台前又只剩下了邵池两人。
邵池做了几个深呼吸后坐回张远舟身旁,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他一眼。
张远舟微微颔首,脸色似乎又白了几分,纤细镜框下睫毛轻轻颤动,将眼中的情绪遮了个严严实实。
邵池没有移开眼,心中只觉得堵得慌。
王阳当初只是随口提了嘴张远舟之前被造谣过,对于谣言的内容并未做过多描述,他当时也没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