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呆呆地抬头,与黎雾柏深邃的乌眸交换视线,不可思议地张了张嘴。
郁汶哪有什么证据?
他甚至是刚刚才从陈泽安嘴里听出这是黎卓君的葬礼,而自己是葬礼名义上的主事人,根本什么都没带在身上。
退一万步来说,最匹配黎雾柏所说的证据的唯一物品——即郁汶当初借它来欺骗黎雾柏的戒指——也已经被黎雾柏没收了,自己怎么找也找不着。
黎雾柏怎么还有脸来问他??
他佯装身体不适低咳了几声,期望别人遥遥看过来望不到他的嘴型,苍白着脸附在男人耳畔。
“大哥,我没带……”
青年侧头时一个不注意,鼻尖与其微微相触,眼里湿濛濛地泛着雾气。
黎雾柏敛眉,他微微俯身,错开青年身躯,宽大掌心将青年揪着衣服下摆的手掌握住。
尽管他并不是第一次碰触郁汶的掌心,但却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与郁汶相牵。
不知是他的手烫还是郁汶的手烫,郁汶无措地“啊”了一声,不明白他的意图。
可是他没办法驳开黎雾柏,如果郁汶想要从尴尬的局面脱离的话……不,如果郁汶还想要靠与富二代和和美美过下半生,就只能听从黎雾柏的命令。
他脊背有些发凉。
黎雾柏……他是有意的吗?
“你带了。”
黎雾柏不知真的从哪变出来一枚戒指,只微微一闪,便消失在郁汶的视野内。
郁汶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刚刚手里竟然握着黎卓君给自己的戒指,明明他什么感觉都没有!
他想定睛观察仔细些,黎雾柏已经将戒指温文尔雅地展示给在场意见最大的长辈们。
郁汶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惊慌,别人不知道,作为当事人,他自然最清楚黎卓君那枚戒指根本不是什么订婚戒指!
难不成上面真的有什么标记吗?
叔父接了过去,仔细研究了一下,眼皮却在瞬间狂跳,才准备发表的定论也支支吾吾:“怎、怎么会……”
别人似乎很信任这位叔父,戒指只交给了他,甚至没有传阅给其他人,就已经盖棺定论戒指的贵重。
瞧他难堪的脸色,恐怕也在震惊黎卓君怎么会这么草率地把如此贵重的戒指交给一个平平无奇的青年保管。
黎卓君竟然把传家宝当作普通的戒指交给他吗?
郁汶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但想太多对局面也无济于事,郁汶抿着唇,凭他的脑子想不明白,他干脆不想了。
等戒指交还给黎雾柏时,他的臂膀被青年抓住,乖巧地仰头。
场内其他人都在震惊黎家二夫人的身份竟由一个无来无源的青年承担,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传遍各场,打破原先葬礼的寂静。
陈泽安似乎已经被许秘书带走了,郁汶和黎雾柏周身五米处都没有其他人。
郁汶伸手:“……大哥,戒指该还我了。”
黎雾柏微微一笑,抵住青年的手指,道:“看情况,小汶应该会弄丢,不若我先帮你保存,如何?”
不如何!
他只是想看看黎雾柏那枚戒指与自己的是不是有出入,顺便占有自己的权利。
毕竟如果真是黎家的传家宝,他总可以卖很多钱吧,或者同黎雾柏做点交易。
黎雾柏在郁汶差点扑进怀里的第一刻闪躲开来,害得郁汶扑了个空,他抬起手,在郁汶面前遗憾地笑笑。
可恶!
任郁汶在旁气红了眼眶,黎雾柏都仿佛没看见般,维持着彬彬有礼的笑容。
郁汶直到此刻才开始痛恨黎雾柏的身高,若非他举得太高,郁汶必要狠狠抢走——只是一切都是争抢不过后的徒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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