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玉林顿时觉得自己被郁汶给戏耍了,气得火冒三丈,却没办法拿他有办法。
他的语气仿佛笃定,就算郁汶真的和黎雾柏有什么身体上的瓜葛,对方也瞧不上郁汶,在郁汶面前都懒得掩饰他们兄弟恶劣的关系。
郁汶明显感受到黎玉林对自己的轻蔑,咬了咬后槽牙,最后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黎玉林。
他当然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郁汶转了转眼珠:“还能怎么说,就说我手受伤,他还能不让我回房间吗?”
青年咂摸过味来,微微眯起眼睛:“你不会觉得我会告诉他吧?”
黎玉林不可置否,冷冷勾唇,向郁汶表示自己的态度,“想要让他不知道你和我见面的事情,少说也要编点不会被轻易拆穿的理由吧。”
明总让人给郁汶重新开的房间与黎雾柏的房间陈设一样,但不清楚是故意还是无意,一切都与那间房间反过来摆放,让郁汶即便面对一样的家具,也不至于想起令人尴尬的事情。
青年背对着黎玉林,脊骨露出漂亮的弧度,尾椎隐入衣摆后段显现不见。
“我怎么知道你找我干什么?我也找不到好理由呀。”
郁汶摆弄着指甲,敛眉,无所谓道。
比起昨晚忽然的失态,此时的郁汶简直圆滑得如同身上抹了油,滑溜得叫人无法抓在手里,黎玉林的语气渐渐和缓。
但猛然从冷淡语气转变过来,黎玉林的声线显得有些僵硬。
“你想知道大哥怎么会把你带回家吗?”
黎玉林见青年顿了顿,明白他对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故意拖长尾音,试图将疑惑上钩的鱼儿钓回来——即便他手上并没有鱼儿想要的饵料。
不过,这不重要,说不定在得到答案以前,想知道答案的人已经没必要再清楚了。
“不想知道。你大老远跑来就为了说这个?有点无聊吧。”郁汶慢吞吞道。
黎玉林不急不缓在轮椅后“哒哒”饶了两圈:“当然不止。”
“如果你真觉得他是什么好人的话,你对他恐怕有误解。”他道,“据我所知,我大哥从没对人另眼相看过,哦,也不能这么说,不过嘛,你想知道结局吗?”
他卖了个关子,郁汶乐得看他表演,“嗯?”
“死了。”
郁汶沉默,紧接着忍不住骂道:“你在咒我死?”
黎玉林:“……”
他怕被这个头脑不聪明四肢也不发达的人蠢晕,话锋一转:“我可没让嫂子对号入座。”
黎玉林叫嫂子叫得如此干脆,郁汶就算再傻也明白他不怀好意,皮笑肉不笑,“黎三少,您可真是讲故事会的好手——”
“你不会想说那一套,‘大少有个会弹钢琴的白月光,对她念念不忘,最后被你们家找人弄得被迫离世’吧?那我该叫警察局还是先叫救护车救救我?”
“如果讲的是这种事情,那不用说了,上一次听还是二少编的故事呢。”
黎玉林被他接连噎住,冷笑,“伶牙俐齿。”
“大哥曾经在家养过宠物。”黎玉林显然还是被郁汶随口胡编的事情无语到,阴恻恻地盯着他漂亮的嘴唇,忍住捂住他爱胡说的嘴的欲望,缓缓道。“最后可无一幸免,全被他亲手抛弃了,最后恐怕连踪迹都找不到。”
“他可不如你们表面看的那样好心。”
他意有所指,而像他这样把嫂子指成继承人的宠物的例子恐怕也是绝无仅有。
郁汶心一跳,想到之前在农庄的时候,黎雾柏将松鼠从门外抱进来,温柔擦拭而松鼠慌乱地跳到自己怀里的场景,若有所思。
听说动物都比较能感受到人的恶意,难不成黎雾柏也是这种情况?
他佯装申请不变,仰头喝了一小口热水,轻轻咬着杯壁。
热水入喉温暖了胃部的舒适感让郁汶找回几分心神,他整理着措辞,多少猜到黎玉林为何而来。
他们离开酒店去农庄前,郁汶接了一通电话,说是因为意外而暂停一天进度,莫非这件事黎玉林也知道,才专门从青城过来寻黎雾柏的麻烦,再进一步说,黎玉林也有参与?
可郁汶如今对场面一眼抓瞎。
室内的窗帘紧闭着,郁汶摇摇水杯,水内倒映出青年年轻的脸庞,夹杂着陌生气质的眉眼却让他晃了晃神。
郁汶至少得从黎玉林这里套出一点现在的情况。
“你的意思是,让我对付大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