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飞蛾扑火的爱令沈观南大为震撼,连带着对南疆王都改了观。
南疆王吻着他,用能蛊惑人心的声音一遍遍唤“阿珩”,“求我”。他们像缠绕的藤蔓,交尾的细蛇,在红纱帐里抵死缠绵,折腾了整整一夜。
南疆王太过聪明。
他似乎猜到了什么,不再给沈观南穿衣服,就让他那么赤。条条地躺在榻里。
他也没再出吊脚楼。
他身上忽然多了些人夫感,每天都亲手伺候沈观南。
南疆王好似很喜欢羊奶,会让苗民定期送新鲜的过来,然后不是用羊奶枸杞炖粥,就是做枸杞羊奶糕,甚至还用羊奶蒸鸡蛋羹。
他做完会亲手喂沈观南吃饭,哪怕沈观南要自己来,他也不同意。
他还会抱着沈观南镌刻竹简,阅读秘笺,或是隔着屏风接见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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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做什么,南疆王都要求沈观南不能离开三步之外。沈观南必须全天候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活动。
他们似乎都很清楚,他们的相处时间已经进入倒计时,爱一天少一天,做一次少一次。
公子珩铁了心要走,南疆王根本留不住。而一直冷眼旁观的沈观南觉得,公子珩离开时,大概就是他的意识从这具身体里脱离出来的时候。
这糜。乱的一个月终于到头,又到了该去酋长家的日子。沈观南的衣服是南疆王亲手,一件一件给他穿上的。
他依旧蹲在田埂上薅狗尾巴草,身后的青麦上停息着一只蓝紫色的蝴蝶。那条瘆人的白蛇隐匿在灌木丛里,替南疆王一刻不歇地监视。
没多久,几位族长陆续走出来。沈观南发现大祭司脸上多了个银链流苏面帘。
那个面帘没有任何图腾,看起来没有南疆王的尊贵,却让其他几名族长颇为忌惮。
沈观南隐隐猜到了面帘的作用。
这应该是类似于王冕的东西,能彰显身份,所以整个部落只有南疆王和酋长面帘遮面,因为他们是这里的王。
如今老酋长赏赐大祭司一个遮不住脸的流苏面帘,分明是在敲打南疆王,让他尽快处决公子珩。
他们出来时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沈观南,那目光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像在看一个尸体。大祭司伫立在门口,望过来的神情非常复杂。她等其他人都离开,才迈步走近。
“公子珩。”她的声音依旧那么清冷,悦耳动听:“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沈观南点头:“听说明天有全民祭祀。”
“这场祭祀就是为了安抚死在战场上的亡灵而办的,几大部落的子民都要杀你祭天,父酋已经同意了。”说到这,大祭司摇了摇头,“他保不住你的,你今晚必须逃走。”
两国交战这么多年,互相恨之入骨,沈观南对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
大祭司递过来一颗黑漆漆的蛊丸,“你把这个放到酒里,喂他喝下,他至少会昏睡三个时辰。”
沈观南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为什么帮我?”
“是我把你绑回来的。”她语气诚恳,“我想用你的命威胁蜀王,让他不要再骚扰边境。我们真的不想再打仗了。”
沈观南听见自己问:“我现在知道怎么通行蛊林,这是你们最后一道防线。你放我走,不怕我一回去就派兵来打你们?”
“你不会。”
大祭司背倚着重重远山,云烟浩渺中,成群飞鸟缓慢地掠过蓝天,沈观南这才发现她望过来的眼神很熟悉。
和南疆王看公子珩的目光很像。
和黎彧看自己的目光也很像。
“你看他的眼神我很熟悉。”
大祭司眉眼低垂,说了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却让沈观南很明显地感觉到,这具身体忽然生出一种无处遁形的恐慌,心跳随着旷野的风一起乱掉了。
“你爱上他了,你不会和他兵戎相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