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浴血沙场,刀折矢尽,白骨露野,竟只是被人利用,窃国谋权?
此言一出,连城楼上的禁军都懵了。刀本已架到宋乾的脖子上了,却被姚太傅质问:“尔等乃天子禁卫,难道要助这对窃国母子弑君夺权吗?”
禁军们面面相觑,竟不敢挥下刀!
钱浅已被王宥辉打得嘴角溢血,在王宥辉的桎梏下,又被皇后重重扇了一个耳光!
“小小妇人竟敢信口雌黄!胡言乱语!”
皇后手劲儿极大,钱浅眼冒金星,脑袋嗡嗡的。
她却面对气急败坏的皇后笑得一脸愉悦:“皇后若没有弑君,便将陛下请出来啊!否则,在场禁军,便是大瀚史上第一批弑君的禁卫!”
禁军守护皇城,最重要的是守护皇帝。钱浅料定皇后罩着皇帝的脑袋,便是不敢让禁军看到那人是皇帝,所以大声喊出他们弑君夺权。
禁军一片窸窸窣窣声。
然而没等禁军作何反应,王宥辉突然大力拖起钱浅,将她立于垛口:“沈望尘!孤只给你一次机会,速速束手就擒!否则!孤立刻杀了她!”
“皇兄不要!”
王宥川想要冲上去阻拦,却被禁军紧紧拦着,急得只能哭求:“皇兄不要!我求你!别杀她!我求求你!”
下方也传来沈望尘的怒吼:“别碰她!”
战马被缰绳勒得平地站起嘶吼长鸣,蹭一下便窜出去,大军当即随他冲锋!
“公子!稳住!”
吕佐急急喝止,可沈望尘哪里还听得进去,直接飞奔而去。
眼见大军逼近,皇后沉着冷静,大喝一声:“众将士听令!随本宫与太子——”
“迎战!”
皇后高声下令,随即回手勾出三支长箭羽,动作流畅地搭上弓弦,瞄准一马当先的沈望尘。
钱浅被昌王从垛口塞出去大半身,见双方突然开战,猛地开始奋力挣扎。
王宥辉以为她想跳下去,来助沈望尘不受威胁,又急急将她往回拽。谁料拽回的人笑容璀璨,突然一拳砸在他的胸口,正是夏锦刺伤的那处!
王宥辉吃痛咳嗽,按在城墙上的那只手下意识就捂上了胸口。
然而电光石火间,王宥辉的身体突然被纠缠禁锢,耳边只听得一声铿锵有力的话语,没等他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便头重脚轻陷入失重!
钱浅双臂紧紧环住王宥辉,双腿也勾住了他的大腿,猛地向后翻去!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丝毫迟疑,甚至没看过任何人一眼以示告别。
她动作利落干脆,以一种果断而决绝的姿态,抱着玉石俱摧撞个稀碎的气势,毅然决然地翻下城墙!
连珠箭对注意力、专注力、臂力要求都极高。
箭矢尽数搭在弦上,皇后神情专注,右手接连三下,三支箭相继离弦射出!
耳边突然听得女子清泠而坚定的声音。
“得天独厚者,当替天行道!”
身后一片惊呼中,皇后的余光里闯进一褐一白两道影子。
尖厉绝望的惨叫声既陌生又熟悉,惊得她甚至顾不得看射出箭羽的准头!
“辉儿!”
皇后肝胆俱裂的叫声,压下了其他人呼唤钱浅的声音。
她眼睁睁地看着钱浅在半空中展现出舞者对身体的超强控制力,竟在空中掉转身体,死死将儿子压在身下!
“逍遥……”
沈望尘撕心裂肺的吼声,在钱浅的耳中化为长鸣。
她飞在空中,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很慢,与前世被撞飞下断桥的感觉很相似。此刻头脑是清晰且理智的,于是在失重的情况下,她硬生生翻身将张牙舞爪的王宥辉控到身下!
沈望尘挥剑斩掉一支箭矢,可第二支紧随而来,加之他分了神,再回剑已然来不及。
两支箭矢射入体内,脏腑被穿透,却都不及心上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