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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或人只要一对比，就能凸显长处。

有了黎荔那样恨不得将自己武装到到气场、一颦一笑都精确到具体弧度的女人做对比，钟佩瑶显得十分通透简单。

除此之外，她还有一点相当让任诗语满意，就是任何时候都不忘记主客体意识：在乐团时，钟佩瑶是当之无愧的首席，理所当然享有全场的瞩目；但来到《一庭香》的演出舞台，她只负责用琴声演绎白牡丹的一缕芳魂，一切围绕男女和声。

戴吉尔自称俗人，俗人有俗人的评价标准。

“央爱是很出名，但央爱一提就一定比别的一提厉害？”

毛茂雨懂他的意思，哥俩交换一个眼神后，毛茂雨才道：“台上的主角永远只有一个，哦不，两个，就是拿麦克风的那两个。”

彩排日当天下午，一姐蒙蒙组抽了一个靠前的签。

当然，如今演出顺序对他们的影响已经能忽略不计。

钟佩瑶也做了妆造跟随候场，整个人亭亭玉立，素雅风流。尽管她对演播厅的一切都很好奇，但还是紧紧跟在师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

毛茂雨的绿头发已经掉色成略浅的葱绿，醒目得很。

钟佩瑶看蒙蒙，他就看钟佩瑶。

戴吉尔一脸警惕：“兔子不吃窝边草啊，你别乱来！”

“放心，我只是在看他们有没有那种缘分～”

“我看不行。”

蒙蒙情窦初开至今谈的三任女友都是年上姐姐，无论她们本性如何，至少恋爱期间都表现出极致的柔情婉转，可见蒙蒙就是多年如一日地爱这一款。

戴吉尔左看右看，都不觉得钟佩瑶是这一类型。

并且他们的关系十分固定：蒙蒙没有谈了十年的女友，但有相识至今长达十年的师妹。

对他而言，这份同学情谊也很重要。

钟佩瑶不问一句演出报酬，也不管车马费是否报销，千里迢迢赶来为师兄的舞台伴奏。同样的，蒙蒙也经常给J市爱乐团插队编曲；钟佩瑶经营自己的社媒账号，偶尔会拉蒙蒙给她改的编曲，那可都是师兄开的小灶……

可见，蒙蒙就是一个很重情的人。

“否则你以为你怎么进的心折？”

虽然心折也不是多么牛逼轰轰的单位就是了。

这个话题太方便联想，戴吉尔理所当然想到毛茂雨。

毛茂雨从前读书时没多厉害，大二还是大三的时候，以一名之差错失奖学金后突然开窍，奋起直追不说，还申请到了心选大学的硕士。

在那里，他见过太多的天才。

在众多天才的围绕中，平庸的人如果学不会自我排解，那将会是一段噩梦般的求学经历。开朗如毛茂雨也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开解也才学会释怀，在那之后，他很愉快地接受了自己的极限，从此知足常乐。

“别告诉我开解你的人就是蒙蒙？”

毛茂雨耸肩：“不完全是吧，自己想开更重要。”

他也露出一个“你懂的”的表情。

“因为绝大多数天才无法从他们的角度共情普通人。打个比方，你要努力琢磨三四天的谱子，他过一遍就能复刻地近乎丝毫不差。不仅如此，他没准会想，毛茂雨不会在磨洋工吧，怎么还没弄好？”

戴吉尔又指向舞台：“喏，但他愿意指导钟佩瑶。”

被区别对待的毛茂雨出离得愤怒了，他快步上前正准备理论，却听到他们说的只是一些上镜显身材，能让自己面部轮廓更清晰、而非被几十种舞台光融化的小技巧。

其实李庭舟在这方面的经验也相当有限。

他之所以能总结出所谓的技巧，是因为李庭舟本身就是女娲精心捏出来的帅气小人儿，比例好、骨骼立体、皮相流畅，镜头哪怕挑个刁钻的角度拍他也是好看的。

灰溜溜走回来的毛茂雨：“我是小丑。”

*

彩排顺利结束，如果不是明天有演出，大家今晚原本可以开开心心毫无负担地看三公舞台的直播。

收工后，王超飞快赶到蒙蒙房间。

他来之后，先是下意识地收敛表情和钟佩瑶打招呼。

后者比他大方多了：“你可能要等师兄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