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你想唱什么?”歌手牵头鼓掌,欢迎他的到来,她举起手上的曼陀铃,“我给你伴奏。”
要唱什么?
江瑶浪愣愣地想,然后他想起自己此时身处香格里拉。
“《香格里拉》,魏如萱的《香格里拉》。”
江瑶浪有好多年没唱过这首歌,现在的他记不全歌词,但是他想唱。
“我以为。”江瑶浪把立麦调高,微微低着头,黑发掩住大半张脸,帽子上的流苏毛球垂在肘间。
他轻轻晃着身体,嘴唇贴着麦:“我以为认真去做就能实现我的梦。”
“以为写首好歌走路就能抬起头。”
“以为骑摩托车旅行就能变英雄。”
“现在的我失去了冲动。”
然后他抬起头,低低笑了声:“抱歉,我忘词了。”
“但我还想继续唱。”
他还想唱,曼陀铃就没停,因此围坐的客人在鼓掌。
江瑶浪唱歌很好听,他的嗓音浅浅淡淡,却有着无可比拟的故事感,温和而动人,唱慢歌的时候,他的眉间习惯性轻微蹙动,唱到忘词处又忍不住溢出笑声,胸腔在震动,他的心也在颤动。
“我唱歌你们在听,”江瑶浪看向他们,加了个字,还在唱着,“一切风平又浪静。”
到后来,他实在是唱不出更多歌词,干脆随着节奏慢慢地哼,曼陀铃依旧,他们也在打节拍。
一切风平又浪静。
“香格里拉——”江瑶浪拖长了尾音,缱绻连绵,“让我们去找寻。”
这算不上是一场成功的表演,但江瑶浪却觉得,他好开心。
他在香格里拉,他唱《香格里拉》,他要去找寻自己的香格里拉。
*
然后,香格里拉不再是名词。
江瑶浪乘风而起,策马驰骋,踏过花海湖泊,静听松涛。
他被雾裹入密林,苔藓蔓上冷杉,松鼠因群山跳动。
古城的青石板藏起夜雨,月光落入人间,温柔一梦。
红墙金顶的松赞林寺香火升腾,江瑶浪叩首一拜敬日月。
经幡翻飞,铜铃和鸣,路有梵音,心也安然。
你总要有,重新爱上自己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