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金钱面前,亲兄弟都要明算账,一点点交情不值几块钱。
林砚生把药熬上,同时写稿。
写着写着,忘了时间,闻到焦味才反应过来,连忙去厨房。一时着急,忘了拿抹布,手握到锅柄,被烫得甩开。锅砰一声摔得四分五裂。来不及收拾,卧室的妈妈咳嗽起来,扬声问他:“怎么了?”
林砚生在原地踱两步,手脚错乱。
他说:“没什么。”
妈妈问:“可以给我倒杯水吗?我口渴。”
浪费了一副药。
林砚生重新熬上药,捡掉碎片,跪在地上擦药渍。
忽然间,他无法再欺骗自己。
他明白自己已走投无路。
他不擅家务,半夜才收拾完,还总觉得哪里不干净。
妈妈已经睡下了。
她的随身行李仅有一个小的行李箱,两三件衣服,其中有个封皮破旧的笔记本。
翻开,第一页就夹着他幼时和妈妈的合照。彼时,她风华正茂,穿见水洗蓝的袍裙,怀里一团小小的人,羞涩、讨好地对着镜头笑。
唉。
电话已停费。
他下楼去,找到一间电话亭。
投币。
拨出一串他熟记于心的号码。
“嘟……嘟……嘟……”
呼叫声断续。
他忐忑。
终于被接起。
“你好。”
林砚生站直。
深呼吸,“秦舜,是我,我是林砚生,我有事想找你帮忙。”他尽量镇定,但吐字仍有几分哽咽。
。
于是。
第二天,林砚生前去见秦舜。
那是在一个潮湿的、春的夜,雾色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