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路人,没必要相处。
但他会时不时看向前排那些围着讨论问题的好学生。
甚至看过去的频率越来越高。
脑海中有时浮起她说的话。
怎么有人喜欢学习呢?
学习真的好玩吗?
祁颂第一次对认真学习产生了求知欲。
祁颂脑子灵活,基础知识薄弱但领悟得快。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试着规矩坐在教室里,翻开崭新的书本听老师讲课。
后来只听课也够不上他的求知欲。
他开始翻阅试卷,修长指节夹着笔,转悠几圈就能做出题。
两个人经历了很长一段尴尬的冰封期。
温乐遥都不需要刻意躲着祁颂,就已经很少能和他碰面。
她心里愧疚,总觉得自己不该揣测他。
祁颂就算打架时再怎么凶狠,至少他从没凶过她。
温乐遥懊悔。
她想要主动缓和他们的关系。
整个少女时期,都在揣摩祁颂的心思。
直到某个夜晚。
春寒料峭。
湿冷的露水打在身上,温乐遥抱着书一路走回家。
老旧的学区房,开进来一辆格格不入的豪车。
温乐遥当时不认识,只记得那辆车很黑很亮,后来才知道是劳斯莱斯限量版。
祁颂站在车门旁边,冷眼睥睨着后座西装革履的男人。
冷冽的天,他只穿了件单薄的黑色短袖,漂亮的脸被冻得苍白,衬得眼眸更黑,唇色更红。
“我说了,你只要听话,我什么都——”男人脸上有岁月的痕迹,但能看出是个英
俊的美男子。
祁颂的某些角度,确实像他。
少年不客气地打断他:“少放屁。”
“你管过我一天吗?你想操纵我的人生,不可能!”
男人的脸色被他气得铁青,咬着牙冷笑一声:“我给过你机会了,没出息的小崽子,一辈子翻不了身。”
他升上车玻璃,毫无留恋地吩咐司机:
“走。”
温乐遥心惊胆战,还以为火药味那么浓重的氛围下,他们会打起来。
直到男人坐车扬长离开。
卷起的尘土毫不留情糊了祁颂一脸。
他就这么静静站着。
脑袋微垂。
像一棵被巨石压迫却又在强撑着的青松,寒风吹起宽大的短袖,隐约能看到他瘦削的肩胛骨。
孤零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