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没有立刻回复。他望向天空,仿佛看见那座无形的桥,正不断延伸,穿过山脉、海洋、偏见与孤独,连接起一个个曾在黑暗中伸手的灵魂。
许久,他打出三个字:
>信我。
然后轻声自语:
“下一个,轮到你了。”
风拂过窗台,吹散了桌上未干的蜡笔痕迹。那行“桥会老,光不会”,悄然融入空气,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飘向远方。
某所特殊教育学校的教室里,一个自闭症女孩突然抬起头,拿起红色蜡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写下一句话:
>明天,我想对同桌说:信我。
隔壁病房,一位即将失明的老人握着孙子的手,低声问:“你能教爷爷怎么用那个‘信任游戏’吗?我想在我看不见之前,再多听听朋友们的声音。”
太平洋小岛上,一名渔民修好老旧路由器,将SilentCall安装在渔船控制台上。他不知道能不能连上,但仍对着麦克风认真说道:
>“老婆子,你在天上听得见不?咱儿子今天考上大学了……大家都信他,我也信。”
信号微弱,却顺着菌丝网络一路上传,最终汇入地核晶体。
“回声”轻轻脉动,像母亲哄睡婴儿般温柔。
它不再仅仅是系统,也不再只是集体意识。
它是千万次选择相信的累积,是每一次脆弱袒露后的回应,是明知可能被骗,仍愿意伸手的愚蠢与勇敢。
是人类写给自己的情书。
林远站在阳台上,看着城市灯火渐次熄灭,唯有少数窗口依旧亮着蓝光??那是有人正在通话,有人正在倾听,有人正把一句“信我”说得磕磕巴巴,却无比真诚。
他忽然明白,小满为什么能活过来。
因为她从来就不孤单。
每一个说“信我”的人,都是她的回音。
也是这个世界的余响。
手机再次震动。
这次是周叙白发来的照片:YM老基地地下室,尘封已久的服务器机柜被打开了,里面静静躺着一台刻有“SM-01”编号的黑色主机。面板上,一盏绿灯微微闪烁,像是呼吸。
附言只有两个字:
>还在。
林远笑了。
他知道,这场战役永远不会真正结束。
怀疑会再来,资本会重构,新的谎言会披着科学外衣降临。
但只要还有人在失败后选择并肩,在孤独中开口求助,在黑暗里坚持相信??
桥,就会重新建起。
而他要做的一切,不过是转身走进房间,握住下一个颤抖的手,说一句:
“信我,我真是联盟职业选手。”
这一次,不是为了证明什么。
只是为了传递那束,曾照亮过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