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与裴恒之讲话是这样。
之前在无境内见到方知有第一眼,也是这样。
只不过今日这心胸烦闷,在裴恒之这里,更明显罢了。
他心里暗暗思酌着,想着莫不是在无境内与鬼魅一战,中了什么幻术。
“不对。”应不妄缓缓摇头,他仰头举起酒罐,一大口辛辣的酒水灌入喉中,灼热感顺着往下淌,连带着心头的烦乱都似被这股麻意暂时裹住。
他前后捋了一遍,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一定是她没感谢我。
明明在青冥宗时是他将她带出,在无境内也是他将她抱回去疗的伤,她凭什么张口闭口就是感谢她那个没屁用的裴师兄。
他救她于水火那么多次。
她为什么不知道感谢感谢他?
“喝着呢?”一道再熟悉不过声音从侧方不远处传来,应不妄抬眼时一抹如柳般的翠绿先是映入眼中。
姜瑜缓慢走近他,抬手时衣袖微晃,右手提着只精致的酒罐,在他眼前轻轻晃了晃:“这个好喝,要尝尝吗?”
应不妄掀了掀眼皮,没理会她,自顾自的往自己的嘴里又猛灌了一口。
“在这喝多没意思。”姜瑜顺势抬头,一轮明月正悬在墨色里,清光洒在她发间,她晃了晃手里的酒罐,唇边扬起一抹笑意,“我带你去个有意思的地方。”
说罢,她捏起出一张符纸,简单粗了的用灵力画了一张瞬身符。
随后她自然地牵住应不妄的手,指尖灵力微微催动,符纸化作一道微光裹住两人,下一秒,二人已稳稳落在沧南唯一的安平寺庙顶,夜风瞬间拂过衣摆。
“刚来沧南的时候,我就觉得这里是一个赏月的绝佳地理位置,”姜瑜自顾自的找了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坐下,自豪的指着天上的明月,
“这儿可是整个沧南最高的房顶。”
应不妄顺着姜瑜指的方向望去,月光皎皎,毫无保留的将这一抹温暖洒落在他的眼睫上。
“坐下一起喝点?”姜瑜眯了眯眼,歪着头示意他坐在旁边。
应不妄没回话,只抬眼扫了她一下,随即伸手拎住姜瑜外衫裙摆的一角,轻轻往外扯了扯、扩出片平整的地方。
而后他便在姜瑜满脸疑惑的注视下,一屁股坐了上去。
姜瑜:……
家人们有时候真的挺无助的。
“反正你衣衫已经脏了。”应不妄还不忘解释道。
此时此刻姜瑜无比确信,应不妄他是真的醉了。
因为往前就算再怎么嫌弃,他宁可自己站一晚上,也不会拿她的裙摆垫!屁!股!
“看在你今晚上心情不好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姜瑜往嘴里送了一口酒,两人也因方才的一些原因,挨得及近,姜瑜扭头看向他,
月光撒在应不妄身上,他那本就俊美秀气的脸在月光的映照下增添了一份宁静的温和,“话说你为什么不开心啊?”
“因为我吗?”
应不妄听到这里身型明显的愣了一下,他低垂着眼帘,自顾地晃着瓷罐中的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