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对降谷零来说都已经算是比较陌生的词了,在组织里想要爬到更高的位置,就不可能能做到完全不牵扯无辜,降谷零能做的也只是尽量减少损失。
他知道自己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用“理智”一些的话来说,就是在用较少的牺牲来保全大多数人,在面对电车问题时他会尽量想办法保全两方,但他也做好了时刻要做出选择的准备。
所以纵然的确有所愧疚,降谷零也必须要执行他的计划,听起来残忍无情,毕竟的确是有那么一种可能,鹤见瞳是无辜的,她要和组织的事没有关系,抑或者就算她是组织成员,伤害她又能够心安理得吗?
这个答案只能让鹤见瞳自己来解答,降谷零对此不做任何猜想,如他所说,他做好了鹤见瞳报复他的准备,这是她的权力。
“我其实没有生气。”鹤见瞳怀里抱着个抱枕,一旁的茶几上摆着几盘干果和小零食,系统正在和一颗松子斗智斗勇,一人一统一边用投影追最近的新番,一边对最近发生的事做个总结。
“这种感觉还挺复杂的,”鹤见瞳拧着眉,“从我自己而言我肯定是觉得被缠上挺烦的,但我又能理解他的动机。”
系统总结:“所以你其实是对现在这种处境感到为难,对吧?”
就是这样。
鹤见瞳点头:“他怀疑的确实没错啊。”
“下次别买带壳的,太麻烦了,”系统终于撬开了松子壳,满意的吞下松仁:“你就是太能体谅别人,换成别人哪里会管他是不是有苦衷,先让自己痛快了再说。”
鹤见瞳苦笑,她倒是也想,可要是什么事只要是想到就能做到,那也不会有那么多痛苦了,就是因为她做不到拒绝安室透,又会因为自己本身的性格而对于他的接近而感觉到煎熬,所以她最近才会这么焦虑,但偶尔居然也能感觉到惬意。
“那就希望我能做到吧。”鹤见瞳低声说道。
系统要是没有被从她的思维中剥离出来可能要被鹤见瞳现在的想法气到,伏特加挨过的那一扫帚和被鹤见瞳收拾过的组织成员作证,鹤见瞳可不是一个没脾气的人,相反她心眼还挺小,别看有时候脑子懵了,手可是没懵的。
但她偏偏有点毛病,反省能力和共情能力过强了,这种人是很容易受到伤害的,这世界上的大部分人并不会因为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善良的人就回报以善意,他们只会趁机调转出尖锐的一面。
系统总是很担心她,有一段时间祂甚至都觉得鹤见瞳要撑不住了,现在看着安室透系统急得几乎都要开口说话了,这个混蛋知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啊!
要不是因为他是警察,根本不会有这么好的待遇。
“说说你接下来的打算?”系统跳到鹤见瞳的膝头,“我监督你。”
“攒的一些东西,可以偷偷透露一部分给他了。”鹤见瞳思索。
她原本的计划就有这一项,有的证据是可以等组织倒台之后定罪用,但是另外的一小部分,到正确的人手里是可以救人的,而且她也答应过某人一些事情,她总是要做到的。
系统一拍额头,祂没听说过哪个宿主的点数除了必要的任务都是用在别人身上了,但是鹤见瞳做出什么都是合理的,这七年祂也算是真正认识到了自己的宿主到底有一套怎样的三观。
鹤见瞳好奇地看过来,系统抖了下羽毛:“你继续。”
鹤见瞳掏出张纸写写画画:“柯南元年之后和组织相关的事其实并不多,有明确时间点的更少,不能确定它们是否会发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要是改变了可能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真是让人头疼。
“实在不行,走一步看一步吧。”系统看鹤见瞳为难,自己比她还难受,祂的同事们绑定的宿主一个比一个冷血无情,基本上都在酒厂玩得得心应手,跟回到了自己老家一样。
偏偏祂的宿主,经常折磨自己。
要是让系统重新选——祂也还是会绑定鹤见瞳,毕竟要是当时她没有被系统选中,她就真的将小命丢掉了。
有时候系统都想劝她要不然就安安稳稳在组织里过算了,等到最后的时刻,用积分兑换一具新的身体,抛弃掉现在的身份,重新在另一个地方生活,这是很多宿主都会做出的选择。
可系统也知道她不可能做得到,更何况还没等系统说出来,鹤见瞳就自己将这条路堵死了。
鹤见瞳又和系统梳理了一遍时间线和已知的信息,这些信息的确可以借助系统存储,不用担心忘记,但鹤见瞳总是不能完全相信系统,万一遇到紧急情况,她不能全指望着系统,靠统不如靠己。
包括最近的事,说归说,她权当是对自己的锻炼了,这可是一不留神就会丢命的地方,有时候就得逼自己一把,不能永远地在舒适区窝着。
所以当给安室透设置的专属铃声响起的时候,鹤见瞳没再拖延,默默地拿起手机查看消息,犹豫了几秒回了一个可以。
“他约你去吃饭?和那三个警察?”系统探头,越读约惊讶,“总觉得是鸿门宴。”
“那刘邦可是最后的赢家呢,”鹤见瞳站起身,“我去翻翻冰箱。”
不能空着手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