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时渊醒来时,只觉头脑一阵晕眩,还未等他理清眼前状况,就听见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女音。
“你醒了?”宁以卿抱着胳膊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眉头紧锁。
武林大会虽允许各凭本事,但用毒一向规矩森严,需得提前报备所用之毒,经大会查验记录后才可使用。
寻常比武磕碰,负伤挂彩在所难免,但这种可能危及性命的阴损手段,是明令禁止的,若有人胆敢擅用未登记的剧毒,造成严重后果,必受严惩。
更何况。。。眼前这位可不是什么寻常弟子,而是慕家唯一的少宗主,金贵得很,一听出事的是他,大会当即中止,场面乱成一团。
慕时渊撑着手臂坐起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这是。。。”
“你中毒了。”宁以卿起身走到床边,俯身凑近。
慕时渊下意识屏住呼吸,却听她语气平静地分析道:“面色如常,唇色也正常,精神看起来尚可。。。嗯?瞳孔怎么好似有些散大?”
慕时渊被她突然的靠近和专注的审视弄得心慌意乱,猛地向后一缩,却忘了自己已靠在床沿,背脊结结实实撞上坚硬的木头,发出一声闷响。
宁以卿被他这过激的反应弄得莫名其妙,直起身子不解道:“躲什么?我看看你解毒了没。”
“太近了。”慕时渊的耳根已经红透。
“废话,不凑近点怎么看清楚?”宁以卿双手叉腰,上下打量着他。
“你。。。一直守在这里?”慕时渊生硬地转移话题,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开始扫视房间各处。
这是他的临时住所,虽说平日也算整洁,可万一有什么疏漏之处被她瞧见,会不会留下不好的印象?
宁以卿古怪地瞥了他一眼,“我刚来一刻钟。”
虽说众人都心知肚明,慕时渊中毒八成与那飞镖男脱不了干系,但人毕竟是在与她擂台对决时倒下的,于情于理,她都脱不开干系,自然不能一走了之。
“你现在感觉如何?”宁以卿重新坐回椅子问道。
“已无大碍。”慕时渊抬头,看见她衣着整齐,再一低头,猛然发现自己只穿着中衣,领口微敞,顿时窘得无地自容。
他慌忙错开脸,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这般衣衫不整的狼狈模样。
“哦,那就好。”宁以卿点了点头,目光却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语气格外关心道,“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慕时渊蓦地一怔,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涌上心头,想不到卿卿竟然如此关心自己。。。
“卿卿,我定然。。。”他声音不由得放柔。
“快点好起来,我才能揍你知道吗?”宁以卿说得认真,语气也诚恳。
他不好起来,她怎么打赢他,然后进到下一轮?
“。。。。”慕时渊胸口那点刚升起的暖意瞬间冻结,脸色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
宁以卿看着他骤然变化的脸色,“噌”地又站了起来,凑近仔细端详:“你脸色怎地如此难看?莫非余毒未清?”
“我好得很。”慕时渊说得咬牙切齿,故意扭开脸,背对着宁以卿,“若是无事,你便先走吧。”
他的下颚绷得很紧,身后半晌无声无息,他终是没忍住,眼风悄悄向后扫去。
没看见人。
心头莫名一空,但又怕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他急忙端正了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