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联合国谈和平稳定的是其中一拨人,还有另一拨觉得自己才是正统:如果真让你掌管权力的时候把国家搞好了,岂不是显得我很无能?
一般情况下,联合国最多是监督或观察大选,在背地里想要搞点手段不是不行。
这次不一样,是联合国第一次接手一个主权国家的选举事务,从组织到运行,从电台、监狱都由联合国全线负责。
想动歪心思的成本很高,要买通三十三个国家,其中包括五常,五常们各有各的利益诉求,有些利益还是相斥的。
但凡有这本事,也不用动歪心思了,早已是天命所归,还费什么劲。
赢不了民心,也买不通联合国,只好搞搞破坏这样子彰显存在。
王雪娇对着公开的资料看了半天,只看出柬埔寨内战里又有熟悉的美国身影,如往常一般,给钱给武器,也没什么技术含量。
还是没明白木思槿在其中会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呜呜呜,我是笨蛋。”王雪娇悲伤地放弃了。
张英山陪在她身边,跟着看完了所有的资料,拍拍她的脑袋:“如果你单凭这些资料,就能看出她参与了哪些事件,你就是全知全能的神了。”
王雪娇:“我知道啊。不是神,就是笨蛋嘛。”
张英山:“……就不考虑把自己的属性设置成多选题吗?”
王雪娇:“多选题容易扣分。”
那天的会议,张英山没有去参加,只有西苏里以翻译的身份参加了,张英山按照王雪娇和西苏里的描述绘制了一张画像,王雪娇看来看去,总觉得气质不像,便又自己画了一张儿童简笔画风格的。
张英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不管王雪娇画成什么样,他都一定能找到可以夸赞的点。
“喏,好了。”
这张画,不管是线条、明暗度、透视、用色,都实在没什么可以夸的,只知道画的是个女人。
张英山卡壳两秒:“这眼睛和手势很特别。”
王雪娇画的木思槿像身藏在黑暗之中,但又不是鬼鬼祟祟的小偷气质,而像在幕后操纵着木偶的傀儡师。
西苏里对此评价:“画得太像了!!!就是这种感觉。”
当时在席的三个翻译,西苏里和另一个人都在凝神静气捕捉着每一个词,每一个句子,生怕听错听漏一个词,会造成严重误解,只有这个女翻译,她的微表情会根据某些句子发生变化,但很显然那些句子并不是长难句,她关心的是内容本身,比如王雪娇说要修路和修学校的时候,她似乎有些意外。
张英山的“像则像矣,全无灵魂”的人像,与王雪娇的“虽然凑合算有人形,但直抵灵魂深处”的抽象大作,一起复印了,交给了寸克俭,让寸克俭交给上级,请上级在脑海深处自动进行融汇贯通。
“对领导要求这么高?”寸克俭绝望地闭上眼睛:“就不能拍张照片吗?”
“这不人还没回来吗?”王雪娇也很无奈,“要不你告诉我,她什么时候回来?”
寸克俭哪里知道,他甚至都不能确定木思槿现在在什么地方。
“所以嘛,这不能怪我,咱们日子还长着呢,不着急昂~”王雪娇已经心态平和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外勤补贴又不少她的。
咖啡从种子入土,到可以产出咖啡豆要五年,大不了就在这里等到喝到金三角出产的第一杯咖啡~
木思槿的主营业务是跟武装份子勾三搭四,毒品是全世界武装份子来钱最快的资金流,以金三角的地位,她不可能五年都不回来。
王雪娇觉得有必要再去一趟柬埔寨,调查一下木思槿在那里都干了些什么。
这决定了她把木思槿弄回国的手段,是柔和劝说,是善良的诱骗,是无耻下药,还是动用武力。
前往柬埔寨比较容易,从清迈在曼谷转机再飞金边,维和工程兵们就在金边周围,负责修修修、盖盖盖。
“你怎么穿长袖?”张英山看着王雪娇往身上套了一件长袖薄衫。
“晒啊……”王雪娇解释道,“这边只要在阴凉地方就不热,但是紫外线特别强,我当初来的时候,就是看着外面是阴天,就没涂防晒,也没打伞,结果当天晚上回去,全身就发红,像被开水浇了一样,然后一层一层的脱皮,抬手一撕,就是一大块。”
王雪娇冲着张英山做出“咝咝咝”吐信的姿势:“然后,我就修炼成人了。”
张英山捧住她的脸,在唇上落下一吻:“那我现在开药铺还来得及吗?”
王雪娇笑道:“不是正在开着嘛?许仙是治人身上的病,咱们是在治人性上的病。”
现在的金边跟许多年后王雪娇来的时候区别不大,不管是房子的制式,还是车子的款式,还有中央市场的规模,在经历了“去农村化”和“去城市化”的两位卧龙凤雏操作之后,这个国家已经在半死不活的边缘,全靠人类本能继续把日子过下去。
记得小金佛说,维和工程兵的后勤部是在中央市场买到了防弹衣和钢盔的。
王雪娇和张英山先在热火朝天的工地上围观了他们防具的款式,打算去中央市场看看这到底是每个摊位都有的,还是只有某个摊位才有。
浅黄色的中央市场是法国殖民时期留下的建筑,顶端是圆拱形,无柱也无梁,外面一圈是卖食物的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