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写着:我去天庭,在此等我。
毛动天百无聊赖,翻了几个身,看了一会儿《绝世断袖修炼秘籍》,又闭眼,用锦被把自己蒙上,继续睡觉。
若他知道楚子虚脱离仙籍要在天庭经历什么残忍的过程,他绝对无法睡着。
天庭。
南天门灵金铸门、玉石铺地、琉璃做瓦,遥遥望见二郎真君牵着一条狗在南天门口等候。
楚子虚飞到南天门门口时,正逢卯日星官驾着金乌车辗过天河,赤金轮辐照得悬浮仙山上的琉璃瓦泛起七彩涟漪。
还未等二郎真君开口,只听三声:“旺!旺!旺!”
楚子虚蹲下,摸了摸狗头,“知道了,吞日真君,我想好了,不反悔。”
二郎真君第三只眼突然睁开了,靠近楚子虚小声说:“子虚仙君,你不好奇你的身世吗?我打探到了一些关于你父母的消息。”
楚子虚怔住,过了一瞬,又摇头,“不,生而不养,与我毫无亲情可言。”
二郎真君轻叹了一口气,“哎,神仙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当年他能保住你活下来,就很不错了。”
楚子虚继续摇头:“我懂你劈山救母之情,也知其中定有迫不得已。”顿了顿道:“但现在,皆与我无关。”
见楚子虚执意如此,二郎真君让出了一条进南天门的路。
二郎真君道:“子虚仙君,你先收拾行李吧。原来的潋滟阁给你留着,里面的东西没人动过。”
楚子虚回到曾经在天庭的住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当然,二郎真君全程在旁边看守,不属于楚子虚的东西,他一件也带不走。
潋滟阁里洁净得过分,当了约两千年姻缘仙,楚子虚的东西非常少,只有一些日常生活用品,摆放得整整齐齐。
他收拾了片刻,仅带走了三件物品。
这三件是楚子虚飞升时,带来的东西,现在又带了回去。
分别是:一个缝补过的老虎布偶;一件简单的黑色道袍;一把檀香木的梳子。
他记得这个布老虎刚带上来时,是崭新的。
当年,楚子虚在毛动天的旧衣上扯了一块布,自己缝了一个老虎布偶,仔细看布偶老虎上面没有“王”字。
其实他本来缝的是一只威风凛凛的白猫。
他每天都要闻着老虎布偶上面的味道,才能睡着觉,那是毛动天身上的味道。
在天庭挨欺负了,受委屈了,他也会偷偷和老虎布偶倾诉。
后来布偶上的猫味越闻越寡淡,楚子虚在天庭越混越熟络。
他摸清了天庭的潜规则,知道在天庭中相处与做事的根本,玩起了神仙们擅长的套路。
这个老虎布偶也慢慢变旧,有的地方裂开了线,磨破了洞。
布偶老虎在楚子虚的手里,缝了又缝,补了又补,始终舍不得丢弃。
就像是他永远割舍不掉的那只白猫。
那件黑色道袍别看款式简单,料子可是上乘。
这款料子可以保持身体恒温,楚子虚穿着它,冬抗三九,夏抗三伏。
这件好东西,不知道毛动天从哪里淘弄来。
虽不是什么法宝,但这料子对于当时的一只妖来说,定是来之不易。
而这来之不易的料子,毛动天都没舍得给自己穿,特意染成了黑色,亲自给楚子虚缝制成了一件道袍。
楚子虚当初每次穿上这件道袍,定是要炫耀一番,别提有多开心。
那把檀香梳子是他们在集市上一起挑选的,上面刻了两个人的姓氏,楚子虚更是喜欢极了。
从前他们做动物时,用小舌头给对方舔来舔去,互相洗脸,梳理毛发。
他们幻化后,依旧每日互相给对方梳头,亲密不变。
随着多年的使用,梳子上沾满了两个人的气味。